阵阵颠簸中,李清从昏迷中醒来。
感觉浑身刺痛,茫然片刻之后,她才发觉自己整个人蜷缩着,被塞在极为狭窄逼仄的空间。
眼睛被蒙住、嘴巴被堵住、手脚被绳索紧紧地绑着,她无法挣扎,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闻到浑浊难闻的味道,听到轱辘轱辘的车轮声。
很快,她反应过来,自己被绑架了。
四周坚硬的木板在震动中压迫她的身体,让她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在绝望中,她忽然听到了男人的说话声。
然后,她模模糊糊地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李云昭的声音。
“马衔,你可是要去乾金侯府办案?”
不知为何,忐忑不安的心一瞬间定了一下,像是看到了光明。
她手脚被禁锢,动不了,只能拼命地用额头磕在木桶上。
“什么声音?”
“里边装了几只活着的家禽牲畜罢了,发出点声响,不足为奇。”
李清心急如焚,想要大喊,可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即使竭尽全力,喉咙中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然而等来的,是持续滚动的车轮声。
“夫人,我还有事情要办,先行一步,告辞。”
“马副使自便。”
黑暗中,李清听见另外的马车声越来越远,她泪流满面,在心中绝望大喊:“姐姐!我在这,救我……救我!”
可车轮还是无情地往前滚动,将她带得离能够解救她的人,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天上的月已经被阴云完全遮去。
李云昭看着马衔一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问道:“你方才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齐行拧着眉,点头回道:“听到了,木桶里传出来的。”
沉默片刻,李云昭往马衔来时的方向望去,眯了眯眼道:“那边才是通往乾金侯府的方向吧。”
她思忖再三,心想汤予荷刚去了乾金侯府,马衔明明是从乾金侯府的方向来,却撒谎隐瞒,形迹可疑,莫不是在给谁下套子?
加上路崖警示她的话,李云昭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齐行,你远远跟着马衔,不要惊动,看他究竟是往哪里去,木桶里藏的是什么人。”
齐行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看了看她凝重的目光,纠结一瞬,很快回道:“是。”
虽然侯爷嘱咐过他,要把夫人安全送回府中,但他现在是夫人的人,在俩人的命令之间,自然要优先听从夫人的话。
齐行离开之后,李云昭坐到马车前赶马。还没到侯府,身后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是陈敖追上了她。
“吁——”
陈敖驭停马,看见她一个人,有些诧异,“夫人,您怎么一个人,齐行那小子呢?”
“我让他去做别的事情。”李云昭转头看了他一眼,疑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侯爷让我带两句话回来给夫人。”陈敖道。
“侯爷说,夫人不必等他。还说,南城钱庄的秦老板约夫人明日见面,叫我提醒夫人别忘记了。”
“什么……秦老板?”李云昭蹙起眉头,不明所以。
南城钱庄,是她和李清的钱庄,哪里有什么秦老板?还有明日见面,这些都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