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马车回到萱南长公主府,李清脚步轻浮,走得摇摇晃晃,几个侍女七手八脚地把她送回院落。
远处随行的几个护卫先去见了彭管事,将今日的事情报告,彭管事迈着小步子,往长公主的主院而去。
绕过游廊长壁,彭管事站在屏风之外,躬身低头禀道:“禀殿下,郡主今日去了望铭轩,见的是望铭轩的东家,正是冠武侯夫人,据说郡主同其合资开了个钱庄。二人进雅间后屏退四下,且不叫人进房侍候,后来她们谈过什么,就不知道了。”
“冠武侯夫人?”站在旁边的女官皱起眉头,脸色凝重,慎重道,“殿下,这冠武侯府的人,会不会是故意接近郡主?”
毕竟冠武侯和长公主府关系不合,难免让人怀疑,对方居心不良。
李观翎垂眸思索,看向身边的近侍,淡淡吩咐道:“京巧,明天起你就跟在清儿身边,不可离开她半步,有任何异动,不必回禀,见机行事即可。”
徐京巧点头,“是,属下明白。”
一直低眉顺眼的赵今庆踌躇片刻,开口道:“殿下,小的听说,冠武侯很是在意他那个夫人,他敢去南延挖掉咱们好大一块肉,岂能轻易饶过他,既拿不下他,不如就拿他夫人开刀,也算出一口恶气。”
赵今庆是李观翎手下一员猛将,因为犯奸淫良家妇女之罪,被兵部革职查办,但案子最终还是被李观翎压了下来,对外说是服刑流放,其实人就放在身边当护卫。
李观翎脸色微沉,瞪了他一眼,语气不虞:“你是要为本宫出一口恶气,还是想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原本兵部其他人是不敢处置他的,就连吴枋都碍着长公主的势力,龟缩不管,偏偏汤予荷非要治他的罪,最后让他只能藏在这长公主府中,出门要戴帽遮脸,像一只躲躲藏藏的老鼠,活得见不了光。
赵今庆闻言,立即弯腰低头,辩解道:“属下不敢,实在是姓汤的太嚣张,又不知向正道,反为逆贼俯首,属下恐将来他会碍殿下的路,不如早日拔除的好。”
“是吗?”李观翎嗤笑一声,“汤予荷除不掉,反而拿一个女人开刀,你倒是会退而求其次。”
赵今庆低着头,不敢吭声了。
彭管事连忙打圆场道:“殿下也不必过分担忧,小的问过郡主身边的侍女灵儿,灵儿说,云老板本身就是出身商户世家,在两年前还没与冠武侯成婚时,她就与郡主有所往来,想来应不是蓄谋接近郡主。”
李观翎疑问:“郡主和她关系很好?”
“是,据郡主身边的侍女所说,前一年郡主每次和她通信之后,心情都很是不错。”
作为母亲,李观翎很清楚,李清身边的狗腿子小跟班不少,但能论朋友的是寥寥无几。
她摆摆手,对几个属下道:“郡主难得交个好友知己,她若没有问题,就暂且不动,免得惹郡主伤心。”
见她话已经说到这里,其余人也不敢置喙,而赵今庆扑通一声跪地,低声道:“属下知错!”
夜色沉沉,灯火阑珊。
李云昭回到侯府的时候,汤予荷才刚吃过晚饭,正在书房处理公务。
今日和李清喝了不少的酒,身上酒气还未散尽,她先去净房沐浴更衣,出来之后,见令英正拿一件外袍在门口候着。
“有什么消息?”李云昭一边穿上外袍,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