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微弱的房间内,门闩紧扣。
窗台前,一个手持短刀的蒙面男人站着,微微弓着腰,小心谨慎的透过窗户的缝隙,仔细地观察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屋子里的两个侍女已经倒在地上,一个倒在门口胸部被刺,一个倒在卧室脖子被割了一刀,鲜血流淌满地,呼吸已无。
下手的人极其果决残忍,动作熟练至极,没有丝毫的犹豫,皆是一刀毙命。
因为关窗闭门,浓郁的血腥味很快就散满整个屋子里,混合着房内原有的馨香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窗边的垂帘被窗户缝隙的风微微吹动,而窗外的庭院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亮。
李云昭和程瑜星的双手被反绑,李云昭被扔在地上,而程瑜星虚弱地依靠在床头,蹙着眉,脸色有些发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神情痛苦。
李云昭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摸到床前,看着程瑜星奇差的脸色,小声问道:“怎么样?”
许是骤然受到惊吓,程瑜星的肚子一阵一阵的抽痛着,疼得她视线模糊,连李云昭的脸都看不清。
她咬紧下唇,眉头拧成两条沟壑,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痛苦地摇了摇头。
“没事……没事的。”李云昭小声安慰她,慢慢坐在床榻上,她身上披着的大氅已经被扔到地上,所以隔着外袍,便能摸到后腰别着的匕首。
她摸索着匕首,目光紧紧地盯着窗口的男子。
此时蒙面的贼子合上窗,回头走来,昏暗夜色中,那双倒三角的眼睛眼白分明,狠毒阴郁,如同淬了剧毒。
手上的短刀还沾着鲜红的血,一步一步走来,比地狱的恶鬼还要可怕。
李云昭被他的眼神看得呆滞,身子不住地瑟瑟发抖,整个人陷入惊恐之中。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怎么样?”
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你想要钱是不是?我……我可以给你钱,我有很多钱……要多少我都给你,求求你放了我们。”
男人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她,语调毫无波动地道:“你是个美人,确实应该值很多钱,不过我今天只能带走一个,你,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他说完毫不迟疑,抬起了手,挥刀朝李云昭的脖子割去。
寒光乍现。
李云昭已经割破绳子,双手一松,握紧匕首,翻山滚下床榻,躲过了他的袭击。
那贼人出手落了空,眼中闪过诧异,略有些新奇地看了看李云昭,随即冷笑一声,“让你死得全尸不要,非要自寻短路,那我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李云昭握着匕首,手忍不住地发抖:“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瞧着她虽然躲过了自己的袭击,却还是一副害怕到发抖的样子,男子不屑地嗤笑一声。
原来只是装腔作势。
一只被逼到牢笼里发狂的兔子,并不会让狩猎者感到忌惮,反而令他生出一种愉悦的满足感。
她反抗,惊恐,又弱小无力,这种感觉,极大取悦了男人潜藏的肆虐心理。
他没有立即上去杀了她,而是阴恻恻问道:“说说我为什么活不了?”
“外边都是府兵,你敢保证自己就能带着一个动了胎气的孕妇离开吗?”李云昭紧盯着他,咬牙道,“她受到了惊吓,根本走动一步。”
“我想,你的雇主一定不会想要一个尸体吧?”
男人闻言愣了一下,微微眯起眼睛,不由奇疑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云昭道:“我还知道,你是一个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