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凄凄哀哀,见到齐暮安踱马而来,那气度,那衣着,一看就不是常人,领头匪首当即膝行而上,对着齐暮安拜下就是一阵哐哐磕头。
“贵人老爷饶命,贵人老爷饶命啊!我等打劫实属无奈,并不是有意为之啊……”
身后一众为活命,跟着纳头就拜,嚎嚎大哭。
“贵人,贵人明鉴,贵人饶命,我等本是平民,不堪匪祸袭扰,痛失家园,这才携手逃难奔活路,不想天灾袭来,难以为继,不忍家中老父母受难,不忍妻子儿女饿死路边,这才走了这条不归路,我等,我等不是恶人……”
“贵人老爷,我等不是有意为恶,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呀!我等发誓,此乃我等第一次动手,以前也从未作恶,此番拦路,不过为求活命之粮,绝不害人性命,只不过技不如人,遇到诸位大爷,我等错了,还请贵人老爷大人大量,就把我们这群屁民当个屁给放了吧。”
“是啊是啊,贵人老爷,您大人大量,将我等贱民当个屁给放了吧。”
……
声声哭,个个求,好多人额上甚至都磕出血来,模样凄惨可怜的呀,莫说齐暮安,边上看押的将士们也于心不忍,不由看向齐暮安。
“侯爷,您看这些都是大靖百姓,看着也着实是够惨的,要不然就放了吧?”
“是啊侯爷,您看?”
听到将士们一声声的喊侯爷,面前一众哭嚎突的戛然而止,领头带队的那汉子眼眶含泪,一脸不可思议霍的抬头看向齐暮安。
“候,侯爷?哪个侯爷?可是剿灭金狗,朝廷派来我们东南剿匪的定北侯吗?”
激动急问,得一众将士骄傲点头确认,猛地,这汉子爆发出比刚才求饶还要大声,还要委屈的痛哭。
“呜哇!侯爷,是侯爷啊!我们可算是盼到您来了!侯爷,小的们不敢有半句虚言,句句属实,若不是先前闻得邸报,知晓朝廷派了侯爷您南下来救助我等,我等早就逃离这恶地自奔东西去了!”
“侯爷,我们就等着您来啊……”
“侯爷,您怎么才来啊!”
人群中有一老者砰砰捶胸抹泪。
“侯爷啊侯爷,小老儿这等升斗小民的日子苦啊!
老汉我曾也有老妻,有四子,家中良田百亩,置有滩涂养虾养蟹,日子不说大富大贵,却也过的富足。
可一日,匪徒踏破我家园,烧杀抢虐,杀我儿,掠我媳,老汉一家二十余口,死了,全死了!
最后只剩老汉与小孙孙侥幸活命,财被抢,四处乱,地卖不出去,城中大乱,不见官管,不见兵护,百姓流离,老汉只得带着唯一孙儿逃命去。
半路遇上这些同样流离失所的同伴艰难求活,个个本都死了心气,突听陛下派侯爷来我东南,我等大喜,日日夜夜盼着侯爷您来剿匪杀寇,为我等血仇,还我盛世太平啊侯爷!”
“是啊侯爷,若不是盼着您,我等早弃了这恶地,我们等啊等,盼啊盼,眼看是活不下去才想着抢口吃的,求侯爷开恩,求侯爷开恩……”
众人仿佛是寻到了出口,委屈,惶恐,期盼,一声高过一声,动静之大,叫后头马车上等人的朝朝听到。
心下疑惑,也是挂心,朝朝不顾秋香劝阻下了马车,越过长长队伍行到前头,结果就看到将士们押着一群人,却一个个脸色难看,而被押着的人群却各个菜色,悲痛嚎哭着。
朝朝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齐暮安听得动静回头,见是爱妻,忙上前来扶。
“朝朝你怎么来了?怎不在车上等我?”
朝朝抓住齐暮安来扶自己的手,下巴努了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