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露白扯着嗓子边跑边喊,叫来了不少人。
这边卫扬在大渠上方追着逃犯,跑起来一步能跨出两米远。
好在
卫扬在
不过几分钟,卫扬又制服一人。
而渠道上方的地面上,还四散奔逃着三人。
赶来的男同志们齐齐追了上去。
卫扬弓腰扶着腿喘着粗气,看着几人逃跑的方向。
今天他身上要是佩戴了武器,这几个人一个也逃不过百米远。
气还没喘匀,他又拔腿追了出去。
上面追凶追的轰轰烈烈,
王群鼻子在出血,后腰有个血窟窿,这个血窟窿还是俩人在把人扶起来的时候才看到的。
鼻息微弱,手腕上的脉搏还在跳动,人还有气。
“水、水…”
干哑的声音从身侧响起,二人齐齐回头看去,见先前伏倒在地无声无息披头散发的女人自己支着身体坐了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宋露白瞳孔骤然放大。
对方的瞳孔也缩了缩。
宋露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刘梅。
是的,这位竟然是刘梅。
哪怕对方狼狈的灰头土脸,身体瘦弱到似乎只剩下了一把骨头,宋露白还是在第一时间把人认了出来。
刘梅瞪着凹陷的双眼看向冯莹,乞求道:“能不能给我弄点水来,我快渴死了。”
冯莹准备起身,宋露白拉住她的手臂:“一会儿把人弄到上面再给她喝水,她是逃犯。”
冯莹诧异。
明明这位女同志看起来和王群一样都是受害者,宋露白咋知道她是逃犯?
刘梅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她为什么这么倒霉?
她好不容易从那个吃人的地方逃出来,徒步逃到离她的改、造地至少相隔百十公里的地方,到了荒滩戈壁上倒霉的碰到了这群逃犯,被迫和他们一起流亡,可现在,她竟然又碰到了宋露白。
若是没有碰到宋露白,她会被当做受害者救出。
在和这群逃犯流亡的这些天,她一直在装傻子和哑巴,那行人根本就不知道她也是逃犯。
男性劳、改犯到了地方都会被剃光头、穿黑衣、戴脚链,女性劳、改犯虽然也会穿黑衣,但不会被剃光头,也不戴脚链。
她能逃出来,全靠自己胆大、敢想敢做。
本来劳动改、造上六年就能重获自由了,但那里实在是太苦了。
她知道哭泣没有用,眼泪没有价值,她却忍不住天天哭。
每天要打七百块砖坯,她起早贪黑、手指尖全都烂了也打不够任务数,她甚至还在土坯场里不止一次捞出来过颅骨和齿骨,每捞出来一次,她就得连做几天噩梦。
吃不饱、睡不好、天天做噩梦、每天一睁眼就面临着做不完的活,她就算是土生土长做惯了农活的农村人,在过了一段那样的日子后也要崩溃了。
六年何其漫长,每天她都度秒如年。
她本想着摆脱这群逃犯后找个地方想办法混个身份,以后再慢慢想着怎么办,现在这一切即将被宋露白毁了。
这边有很多盲流!这边搞建设需要人!这边还需要很多女人!她的生路明明就在眼前!
心里的恐惧让刘梅心脏紧缩,她匍匐着上前去抓宋露白的手臂,用眼神向宋露白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