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金浩怔愣良久,江行野从院墙外面绕了进来,走到他面前,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怎么,什么问题这么不好回答,让你想这么久,这都两分钟了!”
罗金浩:……
被他手上的手表晃花了眼。
“野哥,买表了?我看看,我看看!”
罗金浩总算是回过神来了,野哥这是炫耀啊,妥妥地炫耀啊,他毫不费力地拉起了江行野的手,正要握住表盘,被江行野一个巧劲儿避开,
“看就看,动手动脚干啥,这表多贵知道吗,怎么随便碰!”
“窝草,野哥,梅花啊,梅花手表,你这还是进口货,我说野哥,你咋还舍得买进口货呢,不贵吗?”
罗金浩一个跑黑市的,常见的几个进口品牌,他还是知道。
江行野不自觉地就翘起了唇角,“你觉得我会舍得吗?我媳妇儿买的,非要送我定情礼物。
我说随随便便买个国产货得了,我媳妇儿偏不,说是国产货不好看,要和我的凑成一对儿,唉,我也是没办法。”
他给了罗金浩一个“你不懂”的眼神,“有了未婚妻还是不一样,很多事儿,自己做不得主,不像你现在,谁也管不到你头上。”
罗金浩傻眼了,这还被拉踩上了,你有未婚妻你了不起啊!
“得,菜都摘好了,就赶紧走吧,我也要去上工了。以后要养媳妇儿,也不能随随便便就不上工。算了,跟你说你也不理解,你又没对象,老光棍一个!”
罗金浩:“……”怎么还人身攻击上了?
江行野摆摆手,给了他一个“你跪安吧”的姿态,进了屋。
许清欢一觉醒来,还没怎么清醒,响起了敲门声,青霄嗷呜两声,跑过去将院门的门栓给叼开,透过窗户,许清欢看到了江行野进门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许清欢打了个呵欠,眼睛湿漉漉的,眼角还挂着两颗泪珠儿,粉嫩嫩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枕头上的压痕。
生理性落泪。
江行野看得喉咙里一阵干涩,喉结滚动,轻咳一声,压下心头的悸动,“公社副书记来了,应该是为脱粒机的事,大伯喊你去大队部说话。”
“我洗个脸!”许清欢站着不动,刚刚睡醒,被迫爬起来,她真的是不想动。
江行野手指头动弹两下,被他强行压下去,“我去给你打水。”
打来了水,毛巾也拿来了,放在水盆里,许清欢这才慢吞吞地走过去,水嫩嫩的手拿起毛巾拧了拧,像是小猫儿的力气。
江行野站在她的身后,伸出两只手,拿过毛巾,先用半湿的毛巾给她将脸擦一遍,将毛巾放回盆里过了水拧干,再轻轻地将她脸上的水渍擦干净。
他像是在擦一个珍稀的国宝一样。
许清欢被他圈在怀里,闭上眼睛,享受着他虔诚一般的殷勤,然后手也被他擦得干干净净,每一根手指头都被珍重以待。
“阿野!”许清欢睁开眼,正好对上他凝视过来的目光,像无数的柔软的丝线将她密密匝匝地缠绕,又像是一束如有实质的光,将她温柔笼罩。
毛巾砸进了水盆里,江行野一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拉向自己,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唇瓣压了下来,带着急促的呼吸。
许清欢看着他的脸骤然放大,黑沉沉的眼眸里墨云涌动,她的心也陡然跟着漏跳了一拍,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胸腔里的空气全部都被吸走了,她挣扎着推开他,江行野这才松开,墨染一般的眸子里带着一点猩红,低头看着靠在他胸口喘气的女孩。
他的指腹擦过许清欢微肿的唇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去把水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