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季屯粮胸口像一只破旧的风箱,不断的上下起伏。他死死的盯着季三,哆嗦着嘴唇一句话说不出来,云芷看他那样子,真担心被气死了。
王氏和林氏害怕如此大的动静,将村子里说闲话的人引来,搞砸昌文的婚事就不好了。静悄悄的走上前就想去关院门,却被其中一个男人拦住怒瞪了一眼。
冷笑一声:“你们有胆子做事,还害怕人看,不许关,小六将门给我守好了。”
被叫住小六的男人粗声粗气的应说:“知道了。”
王氏被吓了一跳,好在季二将她扯过来挡在身后,眼神能喷火:“三弟,你这又是闹哪一出,家里才帮你还钱你又去赌,你想害死我们全家人不是。”
季屯粮总算是回过神了,他说为什么刘氏从老三回来那天就魂不守舍,抱着孩子哭,想来是早就知道这事。
季桂花和许氏则是担忧的看着,害怕将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如今都知道他们家有钱。
李好将所有人反应收在眼底,笑着冲领头的大汉作揖:“既找上门来,就来说清楚事情缘由,这样不清不楚的胡闹一通,我们是断不会负责的。”
大汉兴味的笑了,身旁一个小弟将离的最近的一把椅子搬过来给他坐。动作自然的连火堆里的烤红薯都拿过来了,烫的龇牙咧嘴的吃下去,心里似火烧火燎的烫了一下才算过瘾:“看你也算是读书人,今天我就好好说道说道。”
“那日我带着弟兄们在茶馆吃果子,你这三弟就在对面的凉面摊子,还带着老婆孩子。”
指着刘氏和她身后的一双儿女,出声嚷嚷:“就他们。”
云芷心说不就是沈姑娘上门那一日,王氏将他们叫出去下馆子吃了。完了,这锅不会要甩到王氏身上吧,那可真是塌天大祸。
“季三看着茶馆里旁人下注赌钱,心也痒痒,将身上银子全压了,一把输了个干干净净。后面他还想赌但没钱了,谁知我的玉佩落了,正好被这小子给捡了,三十多两银子的玉佩,就给我输的一干二净。”
“在场人都看见是他将玉佩送上赌桌的,这人求爷爷告奶奶的哭了许久,我才同意缓他几天,谁知这一缓便不想还钱了。”
大汉索性不忍了,指着他的鼻子怒骂:“季三,你装孙子求我的时候可比这窝囊,要么还钱要么搬东西。”
“自己看着办吧。”大汉冷笑一声,接着扒掉第二个红薯,甜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他带来的几个兄弟动作自然的将凳子上的干果点心茶水一扫而空,甚至是连吃带拿的将石榴掏走了。
季春梅瞧见急的哇哇大哭,这可是荷花姑姑带来的,家中就剩这几个了,哭着就要扑上去抢过来:“坏人,坏人,不许拿我的石榴,这是我的石榴。”
却被狡黠的小六一躲,得意洋洋的掰开,露出颗颗饱满大粒的石榴,嗓音高昂:“季三欠我们老大的,我拿个石榴就算利息了,这能抵几个钱。”
王氏只能死死得将女儿搂在怀中,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怒火。恶狠狠得眼神死瞪着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季三,头发散乱,歇斯底里的叫喊:“分家,我要分家。这还让不让我们活,你们非得将昌文的婚事搞砸。”
“爹娘,老三这就是个无底洞,我要分家。”她大声得嚷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