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为苡黛诊治前,玄清说她这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事,只是需要注意休息,至少我短时间内是见不到她了。
而她的身体状况看样子应该没有花清流的病那么严重,毕竟玄清的神色并不那么紧张。
我站在一棵巨大的银杏树下,看到苡黛紧闭的房门,思绪万千。
现在对我来说似乎已经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写字哪里都能学,跟谁都能学。
现在没了花清流这个最大的威胁,我不怕有什么生命危险,那皇宫,应该也不是非进不可。至于太师府……纸条还在太师府,只要把纸条拿出来,那太师府也可以和我没关系。
现在的我,好像自由了。
如果我能逃离黎昱的搜索,如果我打定决心逃离太师府,那靳若微的尸体在哪里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也就可以不用等苡黛给我答案。
果然茕茕而立地来,最终也是茕茕而立的一个人。
荒婪说得对,这次未必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但花清流极有可能不再放我走。今天晚一点,趁花清流药浴,玄清醉酒,默默地退场,是最好的机会,反正我也答应了桑枝要远离他们。
这么多天,我今天晚上第一次和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可是苡黛不在,荒婪在照顾她,这一餐饭只有我和玄清以及花清流,吃的我心里忐忑不已。
餐前,玄清说:“小寒丫头,老夫也略懂墨法,不如就留在药王谷拜老夫为师,由老夫来教你写字。”
这一刹那我想起了桑枝说的话:只有你留下,他们才会自愿留下。
玄清真的在想方设法留下荒婪和花清流?
我把酒罐交给他,笑道:“拜您为师?你这里规矩那么多,我怕还没学到东西就被您打死了。”
笑话,我喊桑枝姥姥,回头就拜玄清为师,那玄清和桑枝不也差辈儿了吗?
玄清接过酒罐,忙不迭地摇头,猛灌一口酒,松口道:“不不不,你和这几个孽徒待遇不同,这药王谷的规矩你大可不必遵守,随心所欲也未尝不可。”
忍让到这个地步?
花清流阻止了我给他倒酒的手,对玄清道:“徒儿不知师父竟还有如此偏心的时候。”
“那是,为师第一次见到小寒丫头便喜欢得紧,自然与你们有些不同,小寒丫头,想拜老夫为师的人没有三万也有三千,你还不赶紧奉上拜师茶。”
哇,玄清这回答真的好假大空啊……,不过也无所谓了。
“您让我考虑一晚吧,先喝酒,前段时间太忙,好多天没和您喝酒了。”
反正等会儿黄昏我就撤了,拜拜了您嘞!
我得多吃点,下山的路还长着呢。
第一天来药王谷喝酒的心境和最后一天喝酒的心境大不相同。
玄清果然一醉方休;花清流也去天罡地煞泉泡药浴了,没有一个小时出不来;苡黛在房间躺尸,荒婪在照顾她,没人顾得上我了,哦耶。
房间下午就已经打扫干净了,我本来也是空手来的,直接就可以关门走人了。
走出药王谷,穿过桃林,再回头,心里梗梗的,这一次不止是告别药王谷,更是告别了我在这个时代唯一用心对待过的那个人。
还有,希望花清流能坚强点……那十五年,没有我,他不是也挺过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