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斗看了眼牛贵,沉吟了一会,说,“大人,按我镖行规矩,牛贵应杖责三十,您看?”
徐淑清低声不满地说,“才杖责三十,这种人打他五十大板才能叫他长记性!”
盛临平耳朵微动,对胡八斗说,“杖八十可免罪。”
胡八斗一愣,为难道,“大人,这……有些太重了,即便是叫府衙审理此事也打不了八十啊。”
“我向您讨个情,实在是我这一趟去通州路上还有用牛贵的地方,杖五十如何?”
盛临平扫了眼胡八斗身后那群镖师,过了会才勉强点头,“好,那便杖五十。”
胡八斗拱手道谢。
盛临平收回佩剑,叫手下松开牛贵,退后一步做了个请的姿势,“胡镖头,开始吧。”
胡八斗神情并不严厉,随意地朝后面挥了挥手,便有三名镖师上前,两人手脚麻利按住牛贵,一人高举五尺长棍准备动手。
盛临平:“等等。”
长棍顿在半空,胡八斗不明所以,“大人还有何事?”
盛临平吩咐手下,“把那位香君姑娘请过来观刑。”
盛临乐想凑近看怎么打恶人,拉着徐淑清的衣袖走到盛临平身边,一边小声感叹道,“嫂嫂,没想到大哥平日粗枝大叶,连眠眠的衣服都能穿反,遇上不义之事却这样细致入微。”
徐淑清轻笑,“那是你不了解你大哥,他一向如此。”
香君被请了过来,胡八斗对她也客气,还叫人端了椅子过来,让她坐着观刑。
香君坐在牛贵对面,睁大眼睛,嘴唇哆哆嗦嗦不知在念叨什么。
盛临乐小心靠近她,只听这女子反复说着,“我已经赎身了……如今是良家子……不是贱籍妓女……”
盛临乐神情复杂,看向牛贵的目光更是憎恶。
五十个板子,足足打了半个时辰。
中途牛贵被打得几度晕死过去,又被胡八斗一瓢冷水浇醒。
杖刑完毕,香君那脸白得同地上不省人事的牛贵差不多,站起身时踉跄了一下,朝胡八斗福了福身,深吸了两口气,“多谢镖头为小女子主持公道。”
胡八斗拱手致歉,“叫姑娘受惊了,日后我定严加管教属下。”顿了顿,又开口询问,“若姑娘不嫌弃,胡某替姑娘另请个护卫,护送姑娘去京城如何?”
虽这姑娘出手阔绰,可发生这样的事,再想让对方与镖行同行那是不可能的了,不如好人做到底,为镖行挽回些脸面。
胡八斗等香君考虑的间隙,挥手叫人把牛贵抬走。
香君捏着衣角犹豫不决。
徐淑清站出来,“姑娘要去京城?”
香君看过来,点了点头,又想起自己忘记对真正的救命恩人道谢,赶忙说道,“这位大人的恩情香君没齿难忘,还请受香君一拜。”
徐淑清抢在盛临平前面扶起她,“我们也要去京城,不如你同我们一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