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三口回家后,张副将深知自己这儿子的痛处,抓住想要溜之大吉的张承,皮笑肉不笑地说,“刚不是在盛家还想拿捏你老子吗?怎么这会儿又知道怕了?告诉你,晚了!”
“滚去书房,把《礼记》从头到尾抄个五遍,抄完才准出来!”
张承哀怨大叫:“爹,你能不能换一本叫我抄?《礼记》我都快抄吐了!”
张副将眼一瞪,“我难道乐意叫你抄那么多遍?谁让你一天天不孝父母,不贤同学,抄书是叫你沉下心学学里面的道理,你还有脸跟我讲条件!”
高氏也不含糊,从墙角取过竹篾递给张副将,“不去抄书就让你爹打得你长记性也行,你刚在盛家不还嚷嚷着叫我别拦着你爹吗?既然你想找打,为娘我也不拦着了。”
张承那是仗着在盛家,他笃定爹娘肯定不会动手才那么说,识时务为俊杰,张承讪笑求饶,“娘,我这就去抄书。”
跑出去两步,张承又顿住脚,回头问,“爹,你真的没骗我那盛临乐就是摸鱼居士吧。”
张副将高扬竹篾,咬牙切齿地说,“都跟你说了八百遍,是!是!是!”
“嘿,你这臭小子这么不相信,是不是嫉妒人家小姑娘比你有才华啊?这件事我还找将军求证过,切切实实那尉迟明就是她盛临乐画的!”
张承捧着脑袋胡乱挠头,自言自语,“可尉迟明那样的人物,那些甲胄和武器,还有上阵打斗的场面,怎么能是一小姑娘画出来的啊!”
张副将讥笑,上下打量张承,“她怎么就不能画出来了,就算她没上过战场,将军难道不会同她描述?她兄长不会向她展示武艺?你母亲总说你聪慧,只是没把聪慧用在正经事上,连这种事都想不明白,我看你也就三两分哄你母亲的小聪明。”
张承脉脉无言,“爹,你解释便解释,好好的怎么又开始言语攻击我,我可是你亲儿子!”
张副将啧了一声,满不在乎道,“我亲儿子又不止你一个,你说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学学你大哥的沉稳……”
一听张副将又要开始碎碎念,张承脚底抹油,留下一句“我去抄书了”,就消失在张家两口子的视野里。
高氏无奈摇头,看向张副将,“这孩子……当初还不如不带来漠城,就叫他哥哥在家管着,省得来了漠城后成天的气我们。”
张副将望天叹息,又是那句,“真是生了个孽障。”
回到书房,张承轻车熟路瘫到太师椅里,怎么改变姿势都不得劲儿,最后泄气道,“还是盛家那软塌塌的矮床舒服。”
一想到盛家,张承手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今日还没怎么跟那盛小幺打过照面,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脾性的小丫头,张承还想改天找个机会再见见她。
也不知这年纪的小姑娘喜欢什么,要不干脆买点金银玉饰?若是跟她打好关系,说不准还能拿到《少年将军传奇》的手稿,率先看到下月的内容。
张承越想越美,独自在屋里傻笑起来。
外面守门的小厮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想问彼此:公子终于被老爷罚抄罚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