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对面九千余人马,怎么会像是突然蒸发了一样……
然而李定国的境况,比李俊业差太多了,他连静下来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原来左良玉稳住了阵脚之后,便点齐了兵马,向着自己的后方追了过来。
这次追击左良玉追的很猛,因为他要将功赎罪。
“二将军,大事不好,左军追兵已离我们只有不到十里地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李定国心里不自觉的咯噔一下。
“有多少人,是那左良玉亲自领兵吗?”
一旁的白文选等不及了,抢先问道。
“足足有五六千人,但其前锋骑兵不多,不过一千多骑,其余都是步卒,已被其先锋骑兵远远的甩在后面十五里外,吾等亲自所见左良玉将旗,就在前锋之中。”
白文选听完,顿时破口大骂:“这左良玉真是好大的贼胆,上次追击义父,被打得全军覆没,犹不知悔,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次竟然又只敢带一千骑,妄想追击我们。”
说完,他郑重其事的望向李定国,“二哥,既然他已经送上门了,不如我们先吃了他那一千先锋骑兵再走。”
话未说完,白文选腰中长剑已经出鞘,闪耀着兵锋的锋芒。
“二将军,我看不可,这左良玉上次追击中被大帅伏击打得差点全军覆没,应是早已吓破了胆,按理来说吃一堑,长一智,而这次竟比上次还激进,先锋骑兵既然和后队步卒甩开这么远,我看未必他是建功心切,应是有意为之。“
李定国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马元利,“按你的意思,左良玉是故意为之,有可能是故意引诱我们,其后还有大军。”
“末将只是觉得可疑,还请二将军明断。”
马元利毕竟要大他们好几岁,多出的几年饭,决不是白吃的,连忙将这个锅再次甩给李定国,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李定国托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沉思了片刻,此刻他得心中也是杂乱如麻,左良玉如此反常的举动,虽然好歼灭,但更让人生疑,要知道这左良玉乃是戎马半辈子的骁战武将,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李俊业他们的大军却又一直没有行动,这一切不得不让所有人生疑,李定国越想越害怕,越觉得自己已经掉入了明军的设计中。
他错误的认为左良玉做出的如此反常之举,就是为了故意引诱他,停下脚步与他作战,那么左良玉为什么要故意引诱自己与他作战,自然是想拖延住他突围的脚步。
又想到一直消失的李俊业,李定国思考良久之后,终于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左良玉此举完全是为了故意拖延他,李俊业他们的援兵就在左良玉的身后。
这样判断不仅合理,还能解释李俊业他们为什么一直凭空消失。
然而李定国千算万算的是,左良玉之所以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那是他知道李俊业他们就在前面,这条路,李俊业他们刚刚趟过,绝对不可能存在大量的敌军伏兵,一再失败的他,建功心切,急切需要一大堆人头来将功补过。
“估计后面有诈,命全军将能抛的东西全部抛了,即刻向北急行军,速速与黄岩岭伏兵靠拢,到时再做计议。”
李定国眺望了一眼自己的身后的茫茫群山,心如乱麻的下了这道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