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督师话,张献忠往西突围之后,被我等拦截下了万余,依旧带了五六万人出来。目前正溯江而上,沿途裹挟丁壮,怕是到了此间已有六七万人,似有西窥入蜀之意。”
杨嗣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绝不可使其入蜀,成为气候。”
“末将已通知了沿途各军,命其据险拦截,川兵已出发,川道险峻,张贼带着大量辎重和家属,料其也走不了多远。”
杨嗣昌满意的点了点,又问道:“此番伤亡大吗?你麾下还有多少可战之兵。”
左良玉长叹了一口气,道:“此番又折了数千人马,目前手上精兵不足五千。”
杨嗣昌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后道:“我且再给你调拨几千兵马,另于罗汝才处缴获骡马甚多,我再给你调拨三千骡马,如此你必如虎添翼。”
左良玉听后简直乐坏了,激动万分的再次跪地道:”督师之恩末将没齿难忘,必为走马,缪力杀敌。”
“你暂且先退下去准备吧!再过两三日估计李俊业带着人马就会到达夷陵,到时候你与他一起合作制敌。”
听完这话左良玉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的响,什么?和李俊业一起制敌,他堂堂一个总兵官要和李俊业一个小小的参将一起合作制敌,左良玉只觉得自己的脸好痛,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一样。
但现在又是新败,败军之将,何敢言勇,左良玉一时又没底气,只好将这口恶气默默地吞进心里。
他极端痛苦的回过头来,挤了半天,终于从嘴巴里挤出几个字,“末将遵命!”
“怎么?你似乎还不太乐意?”杨嗣昌一眼就看出左良玉骤变的神态。
“末将不敢。”左良玉忙回过神来,语气温和的说道。
杨嗣昌道:“左总兵不必有怨言,李将军的确打的比你好!”
左良玉听到这话差点要气晕过去,刚才觉得被人打了一个耳光的脸,痛还未消,又觉得另一边脸,又被人打了一个耳光,这次打的比前次还重。
杨嗣昌的情商是真的不高,所以在他秉政时期几乎把朝堂之臣得罪个精光,既有他打压东林党人的因素,还有他个人的问题。
举个例子,左良玉玛瑙山大胜之后,杨嗣昌打算让他挂平贼将军印,然后又觉得他骄横跋扈,难以控制,打算让贺人龙担任,结果又认为贺人龙无论是实力还是功绩都无法和左良玉比,认为不合适,又将平贼将军印给了左良玉。
虽然左良玉依旧得了平贼将军印,但闹得左良玉和贺人龙两人没人满意,杨嗣昌在同时得罪了手下干将左良玉和贺人龙。
左良玉一点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便悻悻地说道:“督师若是再无它事,末将将先告辞了”。
杨嗣昌潇洒地挥了挥手,左良玉便闷闷不乐的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