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小长渊机缘巧合之下,还是择了桑榆为主。
余相皖并不知道,桑榆与小长渊签的是平等契约,也不知道是小长渊感应到桑榆的气息这才拼死解血契,专往桑榆所在地跑的。
回到自己院中,余相皖便将小须芝放了出来。
小须芝小心翼翼地看着余相皖,以为是余相皖生了自己的气,于是走过去用两根小根须轻轻拉着余相皖的袖袍,仰着头看着他。
声音软软的,“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和那条黑龙争风吃醋……”
余相皖看见小须芝这模样,顿了片刻,他其实并未因为那事生气。
而是不知道该如何与小须芝说要将它炼制成破虚丹之事。
良久,余相皖才对着小须芝道,“须芝,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吗?”
小须芝不明所以,懵懂道,“我是小须芝啊?”
余相皖默了默,道,“还有呢?”
小须芝垂下脑袋想了好久,却没想到,“哥哥,我不知道了~”
余相皖不去看小须芝,开口道,“你还是药材,可以炼丹。”
小须芝与余相皖待了太久太久,久到它都忘了自己是一根草,还是一根可以炼丹的草。
它呆呆的一动不动,不知道余相皖这么说的意思,但它却敏锐的察觉到余相皖待它的不同。
喃喃道。
“哥哥,你是要把我炼成丹药,去救你师尊吗?”
余相皖不语,却回答了所有问题。
小须芝忽然流出两行蓝色的眼泪,成线似的往下掉。
这是它自余相皖给它说过流泪要找玉盒接住之后,第一次无意识的没去接,它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哭了。
只怔怔地待在原地,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
余相皖也并未提醒它。
终究相处一百多年,他心中也不好受,可人生总有取舍。
一大一小就这么无声待在房中,谁都没有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须芝才哽咽着想开口,
它想说它有毒,可它又知道自己在修士眼中只是一棵可以救人的药材。
而且他也知道哥哥师尊对哥哥的重要性,所以它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哥哥……”
“你拿我去救你师尊吧……”
它不想哭,可还是忍不住。
“呜呜呜……”
越哭越大声,直到眼泪将它整根草都淹没,它像是一个小人儿一般,还会用两根小根须擦眼泪。
看着流了满地的蓝色液体,它抽抽噎噎的哭着道。
“哥哥,对不起,我忍不住……呜呜呜……嗝……呜呜呜……”
余相皖叹了一口气,轻轻将它提起来放在怀中。
半月后,余相皖浑浑噩噩的从丹峰出来,他并未御剑,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
明明还是与从前一样,但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走着走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小师兄!”
余相皖回眸看向追出来的那个小弟子,不知道他是有什么事。
那小弟子看着余相皖道,“小师兄,你在想什么呢?唤了你那么多声都没听见。”
“对了,师尊唤你回去。”
于师伯唤他回去?是还有什么事吗?
余相皖对着那个小弟子道,“多谢,我这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