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枕安见余相皖身上冒出来的戾气,忙唤道。
“长宁?”
“长宁?”
余相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只记得后脖颈一阵刺痛,便陷入了昏迷。
等再醒来时,是在自己的竹床上,而他身边,是柳疏璃。
余相皖没有什么情绪,觉得心中前所未有的空旷,像是生生被人挖走了一块,顺带也将他的情绪湮灭了一般。
他抬眼看着柳疏璃,并不说话。
柳疏璃见他这模样也没说什么,只道,“你既醒了,我便回去了。”
余相皖还是没说话,他的眼睛不似以往明亮,像是一潭宁静的水。
他像是在看柳疏璃,又像是在透过柳疏璃在看其他。
柳疏璃也不等余相皖回答,正欲将门打开,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极轻极淡的声音。
“柳疏璃,自此过后,你我便两清了。”
“与桑榆也是……”
余相皖睁着一双死水般的眼睛看着虚空,柳疏璃脚步一顿,并未回头,低声道。
“多谢。”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推门出去了。
余相皖听着耳边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仍旧未动。
叶枕安说得对。
柳疏璃自出生之日起,便从未有过家人,也从未感受过亲情。
他们不知道柳疏璃的存在,柳疏璃也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没道理在他一个人跌跌撞撞的长大之后,还要再接受这迟来的所谓弥补。
余相皖想到这里,眼神微闪。
或许,曾经有那么一刻,柳疏璃应该也是渴望亲情的吧?
在他自水牢之中看见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自己时,在无尽海域看到走向他的自己时,他是不是也想着有人能拉他一把呢?
余相皖轻轻闭着眼睛,侧头不愿去想。
柳疏璃出门,便见叶枕安和桑榆等在院中。
叶枕安见柳疏璃出来,问道。
“长宁没事吧?”
柳疏璃顿了顿,想到方才余相皖说的那些话,轻声道。
“没事。”
叶枕安站起身,便要往余相皖竹屋走去。
柳疏璃不看他,与桑榆并肩往外走,声音清浅淡漠,如同他这个人一般。
“你让他一个人先静静吧。”
叶枕安步子一顿,手触在竹门旁,却终究没推开。
桑榆看着柳疏璃,有些欲言又止。
柳疏璃察觉到桑榆的异常,开口道,“阿榆,你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桑榆有些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
柳疏璃却道,“阿榆,你不必顾忌太多,即便我们在一起了,你也仍旧是你,你不是谁的附属,你只是你。”
“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也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们可以与从前一样。”
桑榆知道柳疏璃的意思,她知道柳疏璃知晓她与余相皖有几面之缘。
所以觉得她可能对余相皖也有朋友情谊,怕她夹在他和余相皖之间为难。
可是,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的是什么。
她能与余相皖相识也是因为阿璃。
阿璃在她这里,从来不是选择题,他是她唯一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