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夜,在今晚形形色色的人根据安排终于有时间休憩时,用着魔法道具化作黑风跟在爷爷后面潜进霍格沃茨的古莱默·阿巴特小心地在寂静下来显得阴森的木船里探索着,想要找到母亲的房间。
他走过一间间屋子,尝试从因为个人习惯不同而略有差别的门上找出母亲的那间房,看了几扇门后又目标明确地找楼梯朝上面走,因为这层的门都太难看了,又旧又烂,靠近了还有一股陈腐的气息,什么都讲究的母亲肯定不会在这儿住。
古莱默抱着这么苛刻的想法往上走了好几层,终于来到一扇扇虽然陈旧但古朴恢弘的红木门前,他轻手轻脚地在有着一扇扇门对着他的走廊,仔细地辨别着上面有没有任何爷爷难得跟他讲过的母亲的喜好。
终于,他在走廊的后半段看见了门上的一朵黑玫瑰枯花,那花在最艳丽的时候干枯萎缩,但所有收缩枯萎的花瓣又组合成了另一种摇曳,使得它具有了一种沉淀后的别样美感。
古莱默看着那门,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敲了上去,沉闷的“咚咚”两声荡在耳边,他忽而有些胆怯,半空的手微微向后收回,接着下定什么决心又敲了两下。
他实在想看看从未接触过的母亲丽缇亚·阿巴特,从前母亲在国外时,他满怀期待的信件只收到了无视和责备,现在母亲好不容易回国了,印象里从来都只有严肃的爷爷从未那样开心过的精心收拾了自己出门,可他仍旧被无视,甚至被勒令不准参加母亲会去的属于学生的圣诞舞会。
“谁啊。”随着开门声一同到来的从未听过的母亲的声音打断了古莱默心里升起的悲哀和不平,他抬起头看过去,唇角不自觉地向上勾了两下。
亲眼看见母亲丽缇亚·阿巴特是一种夙愿,这个夙愿达成的同时,心里又升起另一种卑微的企盼,只要母亲不表现地那么讨厌他,哪怕是强忍着厌恶礼貌跟他说两句话,他也愿意了。
“妈......妈妈,”古莱默紧张地说,栗色羊毛卷下的灰色眸子跟他说话的停顿一块眨着,“我,我就是想来,想来看看你。”
随手裹了件睡袍出来的丽缇亚抱着胸,微昂着头冷漠地看着古莱默的栗色头发和灰眼睛,嘴里发出一声冷笑,“不满意你要离开霍格沃茨的未来?”
“什,什么?”古莱默还不知道爷爷已经规划让他去布斯巴顿了。
“进来吧,屡教不改的家伙,”丽缇亚又挤出一声冷笑,转身后招着手让他进来,“我在信里对你表达的讨厌还不够明显么?”
“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但或许接触下来会不一样呢?”古莱默跟在后面,眼睛贪婪地看着丽缇亚的背影和一整个能体现她性格和品味的屋子,“我其实一直都很期待......能和您见面。”
“不一样?能有什么不一样?”丽缇亚在沙发上坐下,嫌弃得视线都不落在古莱默身上,只玩着前两天新做的指甲,“光靠你来找我这点,就能说明本来就不讨我喜欢的你性格确实跟我想的一样更不讨喜。”
“我爸爸养你时缺你吃喝了?他又什么时候不是你想要什么就给什么?还给你摆平了不少麻烦吧?”丽缇亚的视线轻慢地斜射向他,“别说我跟你的分开给你造成了什么影响,我看你当个小阿巴特还是过的很快活的吧?”
“不,不是这样的,其实,其实我——”古莱默一副话到嘴边的样子,但话头卡了好几下都没说出个所以然,丽缇亚紧接着打断了他。
“够了!比起你毫不自知地惹麻烦,明明拥有让自己快乐的一切还向外寻求认同更让我厌烦,”丽缇亚厌恶的看向古莱默属于阿巴特家的栗发灰眼,心底生出了一种被侮辱的感觉,“信奉什么血统论?哦,梅林,真奇怪我会生下你这样的孩子。”
“可你已经生下我了!”接连被截断的情绪涌上,最终成了这一声低吼,古莱默的眼里不知不觉中布满了赤红的血丝,“而且没有我,你也走不出阿兹卡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