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
老校长的菜地已经收割,新的还没种下去,之前盖在芋头上的稻草,经过这么多天的风吹雨淋和日晒,跟腐烂了的叶子一样,等再过段时间就能跟土翻在一起,正好拿来肥地。
二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好奇,怎么大家只要看一眼就能看出她不舒服?
“喝药了没?”
“喝了,可能是昨天晒太久,头有些晕。”
老校长昨天没有去听他们演讲,不过后来马老师回来跟她汇报过情况,非常不满的哼了一声,“公社那几个老师越来越过分了,连教育局的工作都不配合。”
看来下次开会得问问他们的校长怎么回事。
看二麦精神还算不错,挥挥手让她到屋里看书,“赶紧进去,今天要是再晒一天,就算喝再多的药也不管用。”
校长出来前正在屋里写毛笔字,二麦进去后放下书过去看了一会儿,提起笔在旁边的废报纸上练字。
林书鼓足了好久的勇气才敢来这,没有贸然从学校大门进去,要是被人看见可能会给两方都招来麻烦,在旁边的林子里转了好久,才敢偷偷溜到校长房间的窗户外。
如果不是没办法她也不会过来的,妈虽然喝了几副药可一直没好,就靠着不想让他们成为孤儿的想法强撑着,林书自己也生病,晚上昏昏沉沉不怎么清醒,害怕哪天昏着昏着再醒来妈就不在了。
他们在村里没有亲戚,家里人几乎都死光了,其他人就算去求人家也不会帮自己,林书知道太公是声名远扬的大坏蛋,大家估计恨不得自家所有人都死了。
妈也说听天由命,死对他们来说其实是解脱,如果不是有他们姐弟俩在,妈估计也早就不想熬。
可林书不想她死,自己身体也不好,要是妈死了她万一也熬不下去,那就剩下阿奕一个人。
弟弟这两天越来越沉默,以前就不爱开口,现在更是几天没说过一句话,不过林书知道他每晚都睡不着,生怕她们俩哪个就这么睡过去。
就算只是为了弟弟,林书都得来这一遭。
老校长家跟太公家是村里最富的两个家族,在村里富了好几代,跟自家声名狼藉如同过街老鼠的名声不一样,村里人都尊敬老校长一家。
就算是七年前情况最为严重的时候,她都能在学校里偏安一隅没有受多少影响,还因为在学校当了这么多年校长,教育了几代人,这些人长大更尊敬她。
以前爷爷还在,躲在家里念叨过,两家虽然都不怎么看得上对方,但也不是毫无关系。
爷爷的小姑还有妹妹嫁的是老校长母亲的娘家,虽说关系远了些,可要真细论那也是亲戚,而且两家情况相同,不知道她会不会伸出援手。
二麦写着写着突然听到些动静,皱着眉头看向窗户,外边是树林。
“谁在那?”
刚刚似乎余光看见窗户外探出一个人头,等再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没有,二麦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发烧了脑袋不清楚。
干脆丢下笔按了按发胀的眼睛到窗户那看,没人,探出头去也没发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