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人族的心黑啊，不过，正合我意。”能保留本族实力的情况，何必要派自己人上去送死呢？
“报——”传令兵传信而来。
“讲。”
传令兵捧着的青鳞信筒还在蒸腾妖雾，赫连英尾羽上的雷光已凝成冰棱。北海的风裹着咸腥掠过城头，将她鬓角垂落的灰蓝羽毛吹成锋利的弧线。
“王庭军三日后抵临白鹭渡，说是携了玄龟驮来的十万钧沉海砂......”
传令兵的声音随着城主抬手戛然而止。
赫连英指尖挑破信筒封印的刹那，整个城主府内的防御符咒都泛起涟漪——那是王庭特有的九转妖纹，象征着王庭至高无上的权威。
当然，现在也只剩下象征了。
信纸在雷光中舒展成半透明蝶翼，王庭大司命的朱批刺得赫连英瞳孔收缩：“......闻北海动荡，特遣玄甲卫助卿戍边......”
“取玄冰笺。”
赫连英突然轻笑出声，惊得传令兵背后羽翼炸开绒羽。
她掸去袖口沾着的朱砂灰，从腰间拽下枚残缺的青铜兵符压在案头，就写：“蒙王上垂怜，然北海冻土恐污贵使锦靴。沉海砂虽好，不及我雷鹰翅下千堆雪。”
“再加八百字《北境妖灵谱》节选。”
她忽然转向西南方冷笑，那是王庭豢养玄龟的碧波潭方向，“特别是玄龟畏寒那段，给大司命养的老龟做个脚注。”液态金在冰笺表面游走成嘲讽的图腾：一只被冻住爪子的王庭玄龟，正可怜巴巴望着天鹰骑掠过的尾焰。
传令兵退下时险些撞翻星晷仪，赫连英弹指挥出的雷光却先一步扶正了晷针。
子时将至，她摩挲着当年被王庭军"；协防"；过的西隘口模型，旋即拧开暗格抽出一卷泛黄海图。
密密麻麻的朱批标注着历代王庭渗透的轨迹，最新添上的墨痕犹在晕染：“玄甲卫擅冰火双遁，沉海砂可改地脉。”
“万年来，王庭日趋式微，却始终不改其试图干涉其他四领的作风。”
想到这儿，饶是实力强横的赫连英也感到一丝头疼。
渗透倒还是小事儿，让那群残废的龙杂种再渗透个八千年也未必能伤了天鹰的根基。
她主要头疼的是王庭里的那三只老妖怪。
那可是三头大乘期的苍龙，虽然垂垂老矣，但到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苍龙作为龙种之一，先天比其他同境界妖兽实力强大。
有那些老怪物镇压，就算王庭各种作死，周围的王领也不能真撕破脸。
只能保持在斗而不破的状态，互相博弈。
“啧，什么时候那群杂种能死一死啊。”
“没有真龙的命，倒有真龙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