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往世今生
晨雾中的临江图书馆泛着潮湿的青灰色。江海推开古籍修复室的门时，蒋念北正用镊子夹起一片明代宣纸，台灯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芒。
“杜齐说新到的量子干扰仪有韩东明实验室的标记。“江海将早餐袋放在工作台角落，热气在玻璃窗上晕开小片水雾，“下午要不要去…”
话音未落，蒋念北突然抓住他手腕。修复刀折射的冷光里，她指尖抚过他虎口处的灼伤疤痕：“昨晚又偷偷训练了？“温度透过医用胶带传来，那是上周在星都市留下的枪伤。
江海反手包住她微凉的手指，玉蝉吊坠在两人交握处轻晃：“新装的机械脊柱需要校准力量阈值。“他故意略去昨夜在训练场吐血的事，“老高说今天要试新型抑制剂。”
老街豆浆铺的油锅里滋滋作响。高远咬着煎饼果子，机械脊柱的液压声混在早点摊的喧闹里：“星都市那台量子阵列的残骸，检测到类似古籍修复胶的成分。”
蒋念北舀着豆腐脑的手顿了顿：“三个月前修复过批北宋道经，其中有张星图用了特殊粘合剂。“她脖颈的蓝光纹路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后来那批古籍被异能管理局借走了。”
江海摩挲着玉蝉吊坠，银色微光在指缝间流转。上周在图书馆地下仓库发现的微型跃迁器，残留物检测报告与道经上的胶质成分完全吻合。油锅腾起的白雾里，他看见三个穿工装服的男人正在对面巷口徘徊。
“九点钟方向。“他借着递纸巾的动作压低声音，“袖口有量子共振仪的充电口。”
青石板上的苔藓泛着湿滑的冷光。当第五个跟踪者从配电箱后转出时，蒋念北突然拽着江海拐进旧货市场。成排的樟木箱在雨中散发着霉味，她假意挑选铜镜，指尖在镜面划出加密信号：【b区3号通道，电网故障】
“要赝品还是老物件？“摊主擦拭着青铜爵，袖口的星都市方言暴露了伪装。江海感觉到玉蝉在发烫，这是三米内有量子设备的征兆。
爆炸声响起时，蒋念北猛地将他推向货架后方。气浪掀翻的樟木箱里飞出数十只机械蜂，她甩出修复用的金丝线缠住最近的两只，线头刺入电路板时迸出蓝色电火花。
“走消防通道！“高远的声音从市场广播传来，伴随金属碰撞的巨响。江海扯着蒋念北撞开生锈的铁门，她腕间的玉镯在昏暗楼道里划出莹绿弧光——这是杜齐改造的紧急定位器。
地下室的换气扇嗡嗡作响。蒋念北蘸着碘伏给江海处理手臂擦伤，棉签在结痂的伤口边缘打转：“上周的枪伤还没好全，今天又添新伤。”
“当时要不是你推开我…“江海伸手撩开她垂落的发丝，露出耳后淡去的疤痕。那是半年前深潜者鳞片留下的印记，如今在医用胶布下泛着微蓝。
老式显像管电视闪着雪花点，播放星都市量子塔奠基仪式的新闻。高远拆卸着缴获的机械蜂，突然举起个微型储存器：“里面有段加密通话，声纹匹配度87%指向韩东明。”
蒋念北的镊子悬停在酒精灯上方，火苗在她瞳孔里跳跃：“我听过这个语调，在修复那批北宋道经的音频文件里——是紫霄宫当代掌教的声音。”
暮色中的紫霄宫氤氲着檀香。江海叩响偏殿木门时，掌教正在誊写《云笈七签》，狼毫笔尖却突兀地顿在”星斗移位”四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