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想!”
“唔,你知道该怎么做的,老婆。”
夏油杰晃了晃手里的电话,笑得一派纯良,看着很是老实。
“呜呜呜、老、老公,不要接电话。”
“唔……还不够喔~”
细软的哽咽声小小的从被褥里透出来,实在是没力气反抗了。
夏油杰一面细声细气的解释着,一面又毫不迟疑的接起了电话,
很是虚伪,
就算是和心爱的人走入了婚姻的殿堂,恶劣的本性也不会因此改变,只会收敛一些,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爆发开来。
这种、这种时候……怎么可以接电话?
月读津见红了眼,一点也不敢动,颤颤巍巍的咬紧了男人带着尾戒的手。
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上面那个略微素净一些的红宝石戒指。
那其实是他在出任务的中途拍卖得来的,
上一世,他通过机缘巧合进入了一次拍卖会,看见讲解手册上的图片后便再也移不开眼。
这一世,恢复记忆后,他马上就去买了回来,
这枚戒指从某种意义上也代替月读津见陪了他很多年,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母亲,嗯。”
夏油杰还是接通了那则电话,月读津见心如死灰的绷紧了身体。
“津见吗?……”
男人的黑色长发因着力的作用垂落在了月读津见的脸侧,紫色的瞳孔一瞬也不曾错过少年的表情。
也不知电话那头的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夏油杰轻笑着解释,
“他有些不舒服,今天就不去了,等他好一点我们再去。”
夏油杰略微直起来了一些,被咬住的手挣脱开来拂过少年汗涔涔的脸,
“我没有不舒服,声音很奇怪吗?嗯……应该是感冒了吧?”
月读津见惊恐的瞪大了眼,看着他在那里胡说八道心底哪怕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想要拆穿他的胡话,此刻也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实在是太过分了。
“咚——”
电话挂断。
夏油杰捧起少年隐忍的脸亲了亲,很爱惜的。
“我们继续吧?”
不是反问,是不容拒绝的肯定。
……
直到人熟睡,夏油杰才缓缓的将他抱紧,
十指紧扣。
太幸福了,
现在的一切都幸福到让他不可置信,害怕一睁开眼,发现是一场不会重来的美梦。
他舍不得闭眼。
*
早晨,
漆黑如潮水一般的回忆将黑发男人席卷,哪怕是梦里,他也很少有松懈的时候,
那些不甘心和遗憾,巨大的恐慌和落差……
总是想方设法的进入他的梦中,只有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少年时他才能找回一丝安全感。
怎么样,都不够。
从前世到现在,
一切都像一场梦,
是他觉得遥远的从不是时间的长短,
而是那两三件不可挽回的事。
也许他当时应该回答少年的,
【你也能看见吗?】
我能的,我和你是一样的。
【拜托了,请不要救我】
……
【氟西汀】
【要告诉悟和硝子他们吗?】
无数次午夜梦回,
他明明该是最早握住少年手的那个人,可是他没有。
大雪落满了少年的肩头,他就那么孤单的、一个人在校门口与他们送别。
【新年的时候,一起去礼拜吧?】
不要等到新年,不要离开他!
别去……
梦里的他却从未回过头,错过一些人是毕生的修行,要用余生的懊悔来弥补。
绿色的围巾在雪地里是那么的显眼,就那样飘啊……飘啊,
那是他从别人的脖颈上抢回来的围巾,
这是属于他的,
明明是属于少年的一生却在不断被别人偷走。
怎么办?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将你留住?
哪怕是在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
仅仅是年少慕爱,
也一笔一划刻进了他的心里。
他真的……很不甘心啊……
但,幸好
……柔软温热的触感传来,
黑发男人睁开了眼,低头看去,
像小猪一样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少年一股脑埋在他的怀里挨蹭。
夏油杰叹了一口气,
握紧少年的手,在那两枚戒指上吻了吻。
幸好,这一次,他没错过。
月读津见便被人从被子里挖出来吃饭了,夏油杰在做饭着做饭这方面真的是天赋异禀,
完全是照着月读津见的喜好在做饭。
做好饭后,在座位上放了几层软垫才上楼去抱人,简单的洗漱过后,一只乱糟糟的月读津见便出现在了桌前。
昨天是他不好,但是
“再不清醒的话,上班真的会迟到喔?”
毕业后,月读津见光荣的留校任教,他和夏油杰现在也算是双职工家庭了,
两人做什么都一起,
一起起床上班,一起下班,
除了出任务和上课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腻歪在一起。
甚至有一次,
夏油杰没舍得叫月读津见去上课,自己帮他代课,第二天月读津见再去的时候便留言满天飞了。
他的学生们便都知晓了他与夏油杰的关系,上课的时候总是会拿他开玩笑。
把他气得不行,回家后狠狠收拾了一顿夏油杰,谁知道他乱说些什么,勒令他第二天一早和他去教室澄清。
夏油杰当然不乐意了,
都结婚了,领了证,
和老婆谈恋爱还要遮遮掩掩?
当下虽说老实认错了,
第二天就把那些学生又收拾了一顿,威胁他们不准欺负月读津见脸皮薄才罢休。
月读津见班上的学生在家入硝子的医务室结结实实的躺上了一个星期才回来。
从那以后,那些学生见了夏油杰就和耗子见猫一样,平日里上课的时候也很听话,一副深怕月读津见告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