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有恃无恐的春竹也打了个冷颤,随后哆嗦着起身先出去了。
“母妃,您没事吧?”苏钰轻声询问。
柔妃摇了摇头,握了握苏钰的手:“钰儿,你今日一直陪着母妃,也累了,你去换身衣裳,去偏殿歇下吧。”
萧竟祁站在门口等苏钰出来。
“走吧。”苏钰挽着他往外走:“母妃现在需要静静,也需要更多的时间。”
偏殿里,苏钰泡在沐浴桶里,萧竟祁在身后帮她捏肩膀。
苏钰在回想刚才瑞王来时的事情,她转身趴在桶边,捏住萧竟祁的下巴:“子昭你说,瑞王方才是不是话里有话?你能不能告诉我,瑞王的母妃是如何去世的?”
“这件事情不是什么秘密,惠妃,也就是瑞王的生母,惠妃把有毒的糕点给了大皇子,大皇子毒发生亡,糕点虽然不是惠妃亲手所制,但她始终不肯说糕点是从何处所来,父皇大怒,就赐了白绫,此后,瑞王就性情大变。”
“那大皇子的母妃,贵妃娘娘呢?”苏钰又问,毕竟她也进宫几次了,但是从未见过贵妃。
”大皇子薨世后,贵妃母族起兵叛乱,贵妃也参与其中,诛九族,而后就立了现在的太子。”
苏钰认真了起来:“所以到现在都没查出来那糕点出自何人之手?”
“当年跟此事有关的丫鬟,太监全部处死了,无从查起,更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或许…”苏钰捏住萧竟祁的指尖的:“或许母妃知道当年事情的细节。”
萧竟祁摇头:“我曾经也问过,母妃否认了,贵妃的事情之后,宫里所有的宫人几乎都换了一遍,阿珠也是从那时候跟在母妃身边的。”
说着,萧竟祁的面色突然僵了下:“今日……今日是惠妃的祭日,瑞王突然出现,绝对不是偶然。”
萧竟祁急着要走,被苏钰一把拉回来了:“你是觉得瑞王可能会对柔妃不利?”
萧竟祁点头,苏钰稍微用了点力把人抓回来:“不会的,瑞王若是真的又有那心思,不可能会等到现在。”
“反正这几日我会留下陪着母妃,或许能有法子问出当年的事情,不急的话就试试吧?”
“嗯。”萧竟祁重新坐了回来,帮苏钰沐浴更衣。
……
苏钰准备了药膏帮柔妃擦受伤的膝盖,她也不问,只是帮她擦药。
春竹在殿门口来回徘徊,嫣儿站在门口挡住她欲朝殿内看的情况,并直接威胁:“不想眼睛被挖出来的话,就老实点。”
春竹撇了撇,看似当做没听见,其实身体已经诚实地后退了些。
苏钰耐心地给柔妃擦完药,帮她整理衣衫。
柔妃拉着她起身,坐到旁边,终于是主动开口了:“钰儿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苏钰却轻轻笑笑:“母妃不想说,儿臣就不问,母妃若是想说,儿臣愿闻其详。”
“其实……”柔妃嘴角压出一抹苦笑:“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我的孩子是普通人,可惜造化宁人。”
柔妃是有什么话,几次到嘴边都止住了,苏钰还是不着急问,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夜深人静时。
一座早已废弃的冷宫中,此刻院中正伫立着一道身影,仰头看着头顶的弯月。
瑞王对着月亮又是哭,又是笑,又自言自语:“……母妃,你看到了吗?阿珠死了,虽然只是个贱婢,但也能让柔妃肝肠寸断,儿臣也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