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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面鱼山,西南高望,鱼尾斜扫,往东北方向蜿蜒向下,直至跳马岭为止。
跳马岭背后,浅谷山溪,晨雾渺渺,水声潺潺,鸟鸣啾啾,倒是反衬这溪谷幽静。
便在此间,忽忽然,似有山岚乍起,轻摇草木,却见风中凭空一道白光跌落溪边,随即一道身影现出,正是丁辰。
还未站稳,又是一个踉跄,胸腹一阵绞痛,头脑正昏沉,哪里压得住,便是“噗”一声,一口殷红喷出,血溅三尺。
丁辰也是手疾眼快,挥手灵光洒出,一把将血沫子尽皆摄住,不让鲜血溅落,直接炼化,打入流水不见。
此地距离鹤归丹坊也不过十一二里地,还不算安全,自然不能留下血痕踪迹。
另一手按压胸腹大穴,勉强压下躁动的气血,心中也有了估算,以自己如今的修为和肉身强度,强行挪移十里地,已然是极限,再远怕是会伤及根本了!
缓过几口气,再度抬眼,便见前方一片野山,遥遥可见山间林深木茂,幽谷雾隐,人迹罕至。
也该寻个地方闭关了!
丁辰打定主意,再不迟疑,摇身一晃,便是浮空而起,乌云悄然化开,裹挟着,化作一缕流云,往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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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辰这一跑,鹤归丹坊自是好一通骚乱搜查,连那几个常年闭关的炼丹大师都惊动了,竟是又牵扯出了几桩失窃案。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那贺三老爷似找到了机会,上蹿下跳,闹得鸡犬不宁。
最后,还是贺四暗中寻了贺晋,说明其中厉害。
贺晋也知道自己才接任家主,根基不稳,而那些诸多典籍也都有备份,为了收拢人心,贺晋也只得勉强压下此事,并未大开杀戒。
当然,这监管不力,被外人潜入丹坊的罪责,几个管事自是逃不了的。
倒是那刘大头,因为那晚意图偷盗,第二日天还未亮,便被刘管事“大公无私”的远远打发了出去,才未因为平素与丁辰来往较多而被牵连。
至于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丹坊被盗之事,自然没多久便传扬出去,引来不少流言蜚语,冷嘲热讽,便又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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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丁辰带伤远遁,一路潜行穿过连绵数百里的荒山野岭,确定没人追踪,便也放心下来。
晴川江,自一片山岭中出,一个源头,却分出两条下游。
一条向南,水量占了七成,自海平城东过,入海而去。
另一条水量就小了不少,仍旧往东北方向,流淌于丘陵之间,却也滋养了不少山地薄田。
丁辰没有返回海平城的想法,干脆顺北江而下。
又是飞遁两日,眼见地面地势渐平,便知已经离开金丹剑派和灵宝宗直接控制的范围了,遁速便放缓了些。
眼见地面上阡陌交通,农田成片,丁辰心绪也平和了不少。
揉了揉脸,却是将那琉璃面具取了下来。
如今,他的真实相貌、体型,功法气息,皆是与之前大不一样,便也无需再继续易容幻形了。
当然,“江子城”的这个名字,倒是可以继续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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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蓬松如絮,似在随风而动。
转眼便是月余过去。
这些日子,丁辰走走停停,才勉强将一众玉简典籍细细翻阅一遍,上百张丹方,上万种灵材玄药介绍,倒是大涨见识。
这日,仍旧将乌云佩交给奔波儿灞驾驭,自己则万事不管,完全窝在乌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