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这个计划里的流程罢了,促成恨的方式而已。
在那个下午。
她穿着灰色束腰长裙和黑色对褂,龙须刘海搭在双颊两侧。
这种古典东方美配合温婉的表情完美符合古典美人的形象。
病弱西子胜三分。
那股病态的破碎感连同背后的模特假人、廉价衣服、吵闹的甩卖声音。
共同塑造了这幅平静的疯狂画面。
在五个小时后,这里的一切将化身为一片火海。
连同坐在凳子上微笑的她。
周遭的人完全不会意识到,这里即将会出现灾难。
只是有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出现了。
“花裙子怎么卖?”双手插口袋的男人指了指墙上的碎花裙子。
“这是女人穿的。”
“给老婆买。”
“这种土里土气的风格,你老婆不会喜欢的。”陈舒挽拨弄了一下刘海,熟络的接过男人手里的冒菜,丝毫没有客气的打开吃。
“头一次见这么卖货的,把客人往外推?”男人同样熟络的坐在桌子上。
“如果你买给我的话,我就愿意卖给你。”陈舒挽歪着头看他,走到墙上把碎花裙子勾下来。
“买给你的话用给钱吗?”
“用。”
“筹备资金准备干一票大的是吧。”穿套头卫衣的男人,抢过冒菜吃了两口,一边咀嚼一边说着:“我找商场管理员打听了,你现在是这里的众矢之的,眼中钉、肉中刺。”
“出现在我身上很奇怪吗?”
“接下来准备干什么?”
“火烧商场。”
“你火烧商场之前,打电话把我叫过来是为什么?”江流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拿过纸巾擦了擦嘴:“不会是让我来赔钱的吧?”
“不管干什么,你已经站在了这里。”陈舒挽靠在椅子上轻拍着桌子。
“我来不是陪你玩的,只是来给你送点东西。”江流掏了掏口袋,从包裹里拿出钥匙:“这是你姑姑换锁后你家的新钥匙。”
“我家里成凶宅了,小区里有没有闹鬼的传闻?”
“凶宅?”江流懵懂的抬头:“又没死人,为什么成凶宅?”
“我姑父不是死了吗?”
“死个屁,那老家伙故意装尸体吓唬人的,你姑姑和姑父搞狗伎俩算计你呢。
两个不正经的玩意,就是想装模做样的吓唬人,好吞了你的房子。
她们知道如果你房子成了凶宅,你就不会再回来住、如果想卖的话,她们也能用凶宅卖不出去当借口。
你姑姑后来还装神弄鬼的吓唬我,被我一脚踢飞了之后,就开始给我开价格买通我。”
“我姑父没死?”
“死个屁,被我赶出去了。”
“那她给我打电话借钱?”
“被我赶走了,可不就得借钱吗?”
“那你进派出所调查?”
“我一脚踹飞你姑姑,结果你姑父不乐意了,从供台上窜起来,被我当成僵尸一顿猛抽,打断他七根肋骨,警察叔叔说我出手太重。”
“他们没耍流氓讹你钱?”陈舒挽眉头不展。
“跟我耍流氓?”江流的表情里带着震惊,用手指了指自己:“你知不知道江老三是整个南江市最大的流氓?”
陈舒挽木讷的坐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江流嘴停不下来。
”你一天天就胡乱搞吧,我去你宠物店里也逛了一圈。
有个叫小溪的姑娘追着问我你去哪里了,说感谢你帮忙认清渣男的面目。
她的公务员考试通过了,能在上岸前了解男朋友的真面目,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事情。”
陈舒挽坐在角落里默默无言。
抬头看着江流挨个档口的聊天。
他的自我介绍是:“我在南江打工,过年这阵才回来,我老婆留在家里这边做点生意。
她这人性格古怪,感谢大家的包容,这次给大家带了点南江的特产。”
门口一排排人往里抬茶叶和白酒。
陈舒挽拄着下巴望着这一幕。
不幸的发生依旧是客观事实,无法更改。
但她没由来的想起当初江流曾对她说过的话。
“人类从不缺少从悲观中站起来,铁着头撞上下一个悲观的能力。”
世界忽然灵动起来了。
这个氤氲着香料、香水、化纤织物气息的地下街是女人的世界。
他送来一份青菜和豆皮最多的冒菜,加了醋和辣椒油。
而他想要的回报,只是让她像现在一样笑眯眯的看着他,递给他一粒收银桌上包着剔透彩纸的水果糖
这里仍然保留着属于千禧年的古早痕迹,黄灯和复杂的香料迎合着游走在社会底层的消费人群。
在这个衣架和假人模特林立的人造森林里。
他是她生命开始的地方。
ps:开始接加更了,规则暂时和以前一样吧。
这个月榜单排名相对靠前,可能是绝无仅有的机会。
想着我这小破书也冲一把。
大家理性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