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落。
沂水城的战况极为惨烈。
陈琦的性格极为沉稳,所以面对四方城门同时受到攻击时依然指挥有度。
季博常没登上城墙,因为这种纯粹的杀人局他帮不上什么忙。
反倒是他登上城墙后,非但还要人来保护他更会打乱陈琦的节奏。
旭光城也是战火纷飞轰隆不断。
但相比沂水城,旭光城外的江南军攻势要保守很多。
因为申洞庭要做的不是攻破旭光城,而是配合陛下筹谋放李三山出城。
季幼苓一身将军甲屹立城头,金启典也是站在季幼苓身旁看向落雨中的江南大营。
“这申洞庭的领军之能还是可以的,但没碰到好主子。”
这话让季幼苓也是微微一笑。
“所以我现在才明白,公子为啥非要逼着左相在战场正面迎战,又为啥一而再二三的放过申千彻那狗日的。”
“原因就在申洞庭的主子太过重谋,而对战场领军之事根本就算不上行家。”
“江南有擅长领军之人,也有性情稳重擅守之人,但那擅守的申南彤被他杀了,这擅攻的申洞庭又被他当做配角压在这准备打伏击。”
金启典说完咧着大嘴摇头不止。
“玩阴的玩习惯了,但这真正的战场谋略和他之前玩的那些阴招可是大不相同。”
说着朝沂水城的方向一指。
“我猜那狗日的申千彻,此时就顶着雨在山林里趴着,等着埋伏我们一雪前耻呢。”
“他的想法不错,沂水围困公子我等必然前去救援,没有城池做依仗再遭伏击大败已是必然。”
说完不屑的微微一哼.
“但这打仗又不是他自已在那玩棋谱,想怎么设计就怎么设计。”
“公子从进入江南之初要的就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他想伏击老子也得先出城才行啊。”
说完看向季幼苓。
“你说申逐鹿知道自已计划失败了之后,会不会自已掀了桌子?”
季幼苓闻言呵呵一笑。
“他掀不掀桌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公子绝不会把江南战局拖上太久。”、
“别忘了,公子当初让江南偷到武器埋下的伏笔,现在还没拿出来呢。”
这话让金启典的眼睛也是瞬间一亮。
江南军现在已是全部换装,所用的武器和他们一模一样。
而现在的战斗是以攻城守城为主,连弩车弩还未派上用场。
但当连弩和车弩派上用场之时,一定是两军正面交锋之刻。
而那时,这被公子埋了许久的暗棋。
将会真正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他们会走出旭光城,但绝不是现在,更不会按照申云杉设定的计划去走。
打仗就会死人,无论攻城还是守城都一样。
城墙上的雨水混合血液变成淡红色流下,而城墙之下的场景更如人间地狱。
直到天色暗下来之时,江南军在这一日惨烈的攻城战下折损兵卒八千余。
他们在天刚亮时得令攻城,且不得令不得鸣金。
但一整日时间下来,付出八千多人伤亡的代价,却连登上城墙之顶都未能做到。
然而就在江南军将领,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申云杉营帐之外时发现.....他们的陛下早已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让所有江南军将领同时大惊失色。
在大军之中皇帝被刺杀,他们这些人全都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