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之后每个人都很忙。
不管跟随老五前来的这些人都是如何想法,但现在已经到了前线。
边有李三山的大军,前有江南申千彻的军营。
尽管每个人都知道这所谓的平叛就是扯淡,但现在的处境也让他们绝不敢掉以轻心。
好在现在有城池有高墙,这能带给他们些许的心理安慰。
如果要是军粮不是只够吃七天的话,这份心理安慰就会变得更加圆满。
无论是西南来的那一万三千军,还是两万大内侍卫处的垃圾,都开始积极布防巡视城墙。
唯有那四千朝臣的家丁护卫们一脸茫然,随便找了个空房子就睡去了。
统领老五麾下所谓军队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桂喜。
另一个叫秦升。
秦升本是西南边军序列的一个卫率,郁郁不得志下投靠了老五。
这人年纪三十几岁,生的不算高大但颇有几分儒将的意思。
投靠老五乃是不得已为之,但没成想这老五最后居然当了皇帝。
他也因此混了个三品中郎将的将军位。
而老五登基后虽然是个牌位,但奈何雍盛帝给他留下的底子足够殷实。
赶走了帝都商贾百姓后,大雍国库从来没变得那般充裕过。
老五也成了近三代大雍帝王里,赏赐属下时最大方的那一个。
所以这秦升和他那两万三千西南军的日子,过得极其的消散舒坦。
但这舒坦,在老五御驾亲征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而纵观眼下局势,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跟着老五一条道走到黑。
没办法,自已这点人投靠左相人家看不上,投靠季博常人家更看不上。
叛了闫不求来到帝都,西南他也回不去。
北境本就是人家季博常的地盘,那西境不提也罢。
东南也是想都别想,莫说投靠,就是去都去不了。
可能是感觉境遇相同,所以秦升和桂喜的关系很是不错,经常喝酒谈心。
更是会把心里的苦闷念叨给桂喜听。
然而今日的老五和之前确实有些不太一样,他没有躲在屋子里喝酒吃肉胡言乱语。
而是登上了城内的瞭望塔,在夜色里一站竟是到达了两个时辰之久。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更没人知道他在看什么。
直到桂喜安排完军务回返的时候,老五才从瞭望塔上下来。
“都言月黑风高杀人夜,但在朕看来这就是以讹传讹的虚妄之言。”
老五从瞭望塔上下来之后,一边朝着住处走一边对桂喜开口说道。
“一提到月黑风高就会想到恶人作祟,难免会让人心生恐惧。”
老五说到这微微一笑。
“但这只不过是宵小自我美化之言罢了,趁着月黑风高杀人的都是些见不得人也不够强的东西。”
“因为真正的高手杀人,根本不屑于这等隐匿身形借助风声逃离的小伎俩。”
“真正的高手杀人不分地点不分时辰,想杀则杀,谁也不能挡我分毫。”
老五说着大袖一甩,脸上再度出现了睥睨之气。
“但此却并非杀人的最高境界。”
“因为杀人的最高境界乃为千里之外取敌方首级,所以圣人典籍里才会出现谋杀二字。”
言罢之时,老五已是在桂喜的陪同下回到了下榻之所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