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海亦从头到尾参与了大堤的修建。
当时还有兵卒指着足够宽敞平坦的大堤笑言。
这大堤如此宽敞平整,这要是用来车马行军那速度可是不比骑军慢上丝毫啊。
而蓝海亦当时觉得,公子之所以把大堤设计的如此宽敞,应该是了以后加固时能更方便运送材料用的。
可到了现在才知道,原来公子在修建大堤的时候就把攻打江南的方法算计了进去。
那大堤修建起来是为防江南的水,也是打江南的路。
马车定远很少,就连东海都是不多。
但一场对北夷的战役下来,不但多了十几万骑兵大军,被牛家堡之人筛选下来不能再作为战骑的马匹,亦有数万匹之多。
这些马匹之前一直用作连通三道之地转运物资。
但现在特昂堂的人就把这些马车集中在定远,而他们要做的就是用马车从大路把定远边军送去东海。
待到东海杵上两天姿态做足,江南军开始调动之后再从大堤快速行军会合李三山。
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以多打少攻其不备之下,定能一举叩开江南大门。
而这边战事一起,江南军还会再次调动回援。
当江南军回援的时候坐船顺流而下,再次进入东海方向就能在两个方向同时攻进江南。
这是把无限拉扯分而歼之做到了极致。
可以说是攻打北夷时的翻版,但又比那个时候占据更多地利。
“攻入江南不求速胜也不必急着占据太多地盘。”
季博常说着伸手揽了揽衣袖。
“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战场放在他的地盘上,只要我们打进江南他这第三局就算输了一半。”
说着季博常的嘴角微微上扬。
“就算他心有筹谋还能做局,那这局也只能做在他自已的老巢里。”
“他的心乱了但还不够,因为破的只是他在我们地盘上的局,当他在自已老巢里的局被破的时候,他的心就算是彻底的乱了。”
“乱了,也就真败了。”
蓝海亦闻言当即起身郑重行了一个军礼。
“公子放心,末将明白。”
可就在他说完之后欲要转身离开书房的时候,季博常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是带军之将也代表我的脸面,若是以后让我看到你再捂着嘴笑的话,那就给我滚回北境去耕田!”
蓝海亦闻言脚步猛然一停,随后转身对着季博常单膝跪地。
“蓝海亦,谢公子!”
说完之后大踏步走出书房,就连腰杆都是比以前挺得更直了些。
因为从今天开始,他在公子心里的地位和刘六赵明举再无差别。
那句你代表的是我的脸面不是重点,每个麾下之人其实严格来说都是代表着公子的脸面。
所以真正重要的是那句,给我滚回去。
老大对属下说滚分两种,一种是直截了当一个字。
滚!
这种语气和单独一个滚字出现,代表的是厌恶和厌烦。
也代表这个人的仕途到头了。
而另外一种则是带有前缀的滚,就比如刚才公子所说那般。
如果你再捂着嘴笑就给我滚回北境。
这是责备,却是带有期许的责备,但更是指点。
对自已心腹信任之人的指点。
如果身份地位信任达不到,你永远都不会在老大的嘴里听到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