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大人,我还有秦六余都是同一个夫子授课。”
“那时所有人都说我最喜跟在大人身后,其实啊,我跟在大人身后是为了能多看你一眼。”
刘元山说着缓缓放下手里的酒杯,看向对面依旧雍容美丽的灵妃。
“有一次夫子问我等,长大之后最想做的是什么。”
“大人说要成为朝廷肱骨造福于民,秦六余说要跟在大人身侧造福于民,轮到我的时候,我说的是要娶你为妻成为神仙眷侣。”
刘元山说着对灵妃呵呵一笑。
“当时大人和秦六余他们都笑我,夫子也打了手板,而归家之后又被父亲狠狠责罚。”
“他们都觉得我说的可笑,也觉得我胸无大志,但这就是我内心中最想之事。”
说完他的喉头滚动了一下,随后一丝血迹从嘴角溢出。
伸手将血迹擦掉,他提起桌上酒壶再次倒满酒杯一饮而尽。
“当时不懂为何家父会严令我再不得有这等非分之想,直到你被送去宫中为妃的时候我才明白。”
“原来你生来就是要做皇后的人。”
“在帝都时,你是高高在上的灵妃,而我则是跟在大人身侧的工部左侍郎。”
“明明都在帝都,但见上一面却难如登天,而我那份喜爱之情,也只能深深藏在心底,不能提起也不敢提起。”
他想再去提壶倒酒,但却张口喷出一口黑血,那刚刚抬起的手臂也是无力垂下。
“守得住吗?”
他问。
“总得试试才行。”
听见灵妃的回答,刘元山呵呵一笑。
“原本以为你是被逼无奈才进入宫中,如今看来陛下在你心里的位置远比我们想的要重的多。”
“能否留我儿一命,为我刘家留下一丝血脉延续?”
灵妃沉默了一会后微微点头。
“谢谢。”
刘元山笑着道谢。
“你从喝下第一杯酒就知道有毒,为何不点破?”
“如果你点破了,还有杀了我的机会。”
灵妃的话让刘元山再次一笑。
“能否为我再倒一杯?”
灵妃闻言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提壶倒满酒杯,随后端起杯子送到刘元山唇边。
刘元山艰难的喝下这杯酒后畅快一笑。
“事已至此点破无用,大人败了,我们也败了。”
“再垂死挣扎也都是无用功,只希望你们能真正的守住东南,莫要让东南成为真正的赤土千里就好。”
黑色的血迹从嘴角滴落,滴在了他的长袍衣襟上。
“大人呢太高傲了,世间没几个人能被大人真正放在眼里,可能到现在能被大人放在眼里的也只有两个。”
“左相申逐鹿还有那真正的后起之秀季博常。”
提起季博常的时候,刘元山的眼里也是出现了一抹追忆之色。
当时他和季博常结识,是因为一份他贪污的证据。
随后是在秋水,他的外甥宋智孝被季博常提拔,从而创建了特昂堂。
他就是第一批入股特昂堂的人。
每每想起当初手段青涩,笑起来极为阳光的少年人刘元山都会心生无限感慨。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五品小官,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的小家伙,如今成了他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收回有些走神的思绪,刘元山再次看向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