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就曾说过,季博常绝不是挨打不还手的人。
身为季博常麾下武将之首的李三山更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今日前来把蓝海亦也叫上了。
因为攻打江南,蓝海亦的北境边军将会是主力之一。
“公子,申千彻压在定远边界的大军开始调动了,看样子是想要退回江南。”
书房里,李三山对季博常拱手说道。
季博常微微点头,随后示意李三山和蓝海亦在自已对面坐下。
“申千彻本来就不是为了和我们打的,他陈兵定远是给临承乾看的。”
“只要定远覆灭大乱,临承乾就一定会趁机进攻东海,申千彻也会在此时攻入东南,断了临承乾老巢。”
季博常说着对着两人面前的茶盏一指。
“尝尝吧,这是羽光人用炸好的蝗虫渣和断掉的蝉翼熬的大补茶。”
两人闻言嘴角都是一抽。
和羽光县来的东海人一比,他们对待蝗虫和知了的凶狠根本不值一提。
那羽光人简直就是天生虫子克星,蝗虫知了没了他们也没回到庆云城。
而是满定远出溜抓各种虫,也教定远人怎么吃这些虫。
好家伙。
从今以后定远的田亩只会毁于旱涝,再想被虫患所毁基本不可能了。
因为羽光人连虫卵的吃法都能整出一本食谱来。
所以暗地里,定远百姓称呼羽光人为全光。
羽光说的是带毛能飞的全吃,但在他们看来,只要能喘气的除了人就没有羽光人不吃的。
带毛的大绿虫子,拔了毛扔进嘴里直接生吃。
那呱唧呱唧的样子让不少定远人直接吐了,太牲性了。
看见公子在喝大补茶,李三山和蓝海亦也是咬牙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怎么说呢?
感觉在喝屎汤子,一股奇怪无比的味道直冲脑门,但随后竟然诡异的在口腔里出现了一抹浓香。
“公子,末将以为您会在左相未反应过来之前出兵江南...”
看着欲言又止的蓝海亦,季博常微微一笑。
“蓝将军是想问,我为何要这样做是吧?”
蓝海亦点头,他确实不太明白,为何公子要让金启典用那样的方法,去主动告诉左相他在定远的筹谋失败了。
他问,不是质疑。
而是知道公子这样做必有深意,作为领军之将不能领悟主子的意图,那在战场上也达不到最佳效果。
“因为我只破了他一局,也因为他的手段还未全部用出来。”
季博常说着放下手中茶盏,随后将盖子盖在茶盏之上。
这大补汤喝着还凑合,但看着实在有些反胃。
“他不是雍盛帝也不是临孝君,他是申逐鹿。”
“申逐鹿布局从来不止一个,而是环环相扣,破一局看似败,实则下一个布局也要开始了。”
“他最喜掌控全局,但更喜出其不意,时刻防备他何时出招我们就已经落了下风。”
说着看向对面的李三山和蓝海亦。
“他是高傲的,但更是睚眦必报的,输了一局他就要马上赢回来。”
“想赢就要动,动起来就不再无迹可寻,而我们也不再处于防备之态。”
蓝海亦闻言脸上出现了然之色。
“公子,您故意让他知晓,为的就是让他急于求胜时留下漏洞,而这个漏洞就是我们进攻江南的突破口?”
李三山也在此时接口。
“公子早有破解这蝗虫天灾之法,用意就在您知道一局输赢根本影响不了他的本心。”
“但您故意露出败相隐忍不发,他就会展露出真正的用意,而就在他意欲称圣的时候让他知道自已一败涂地。”
“这样的方法,和他戏耍玩弄雍盛帝时如出一辙。”
“非但败,那自得无比的筹谋还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以他的高傲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