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岭城内的郎中深夜时分从后门,进入了临家府邸。
但他们再也没有走出临家大宅。
临孝君吐血昏迷,这样的消息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所以那些连夜进入临家府邸的郎中,成了临家花园地下的肥料。
而临孝君吐血昏迷是因两封信件而起,一封来自定远季博常。
而另一封则来自帝都左相府,同样只有一句话。
见到先帝,替我请安问好!
两封信来自两个人,但无论是风格还是用意仿若出自一人。
无他,季博常和左相本就是一类人,而这两封信却宛如上下联般配合默契。
一路走好,意为你已必死。
替我请安,意为你已经死了。
你在我们眼中已经是个死人,死人的筹谋还叫筹谋吗?
最多算个托梦而已。
给你一封信算道别,也算对你的最后一丝敬意。
如果陷入今日局面的是闫不求,他连一个字都得不到。
因为他不够资格。
到了一定的级别和段位,骂人羞辱也是要讲求方式方法的。
一纸,数字,足矣。
多了你担不起,也没那个资格。
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两人用同样的方法直白的告诉临孝君。
你,再无征战天下的资格,就连成为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杀你,连提刀的动作都不用有。
也不用我们亲自动手,你出局了,而且你的结局也有对标之人。
雍盛帝。
“你觉得就算我不动手,季博常也会动手杀了临孝君?”
左相府邸的花园之内,左相转头对躬身站在一旁的左奉节问道。
如今的天气冬日已经过去,帝都之内的树木已经开始冒出了鲜绿的嫩芽。
左相看着那树上的嫩芽微微摇头。
“他也不会,因为那样就会让事情变得不再圆满。”
“我和他联手布局,要的可不是临孝君一死了之,而是让东南成为真正的无主之地。”
“这样将来不管谁胜出,都能拿到一个干干净净的东南。”
左奉节闻言抬头看向左相。
“可是临孝君只要活着一天,那东南就还是临家最大,只要临家不倒这东南....”
左相背负双手,对眼前树木上的嫩芽看的津津有味,但左奉节的话却让左相的眉头微微一皱。
“你应该感谢自已的姓氏和出身,不然,以你这连帝都一城都看不透的眼界,想要坐在吏部侍郎的位置上是万万不可能的。”
“莫提季博常,就是林独行都要胜你百倍。”
左相说完抬起袖袍遮住阳光向东南的方向看了看。
“不杀他,是因为他有该有的死法。”
“你能看到的是只要没他不死,临家就依然是东南之主。”
“但在临家其他人看来,他死,这临家也依然是东南之主。”
“他这连战连败的东南之主,在东南人心里早已没了威信,但其实在临家内部,他这家主的威信也早就没了。”
左相说着抬手折下一截冒着嫩芽的树枝,拿在眼前仔细查看。
“皇帝昏庸将死,你说最着急皇位归属的是哪个?”
这话让左奉节猛然抬头。
“大人,您是说最想让临孝君死的,是他的儿子临承乾?”
左相的依旧在打量手里的树枝。
“俗语云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话明面上看,是教会了徒弟就多了一个抢饭碗的。”
左相说着摇摇头。
“但其实啊,这话说的却是另外一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