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山的眉头皱着，但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因为他知道，公子把这份东西拿出来给自已看，就说明公子并没有怀疑自已。
如果怀疑自已真的就是潜伏在身边的申云杉，这份东西根本就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也觉得像。”
季博常说完呵呵一笑，伸手揽了揽自已的袖袍。
“这人呢，就怕心里有疙瘩。”
“绳索上的疙瘩好解，但这心里的疙瘩一旦成型就再难祛除。”
“如果我怀疑你就是申云杉，那我就会想办法慢慢的废了你，然后还会废了刘六和他麾下的三千影衙。”
季博常说着摇摇头。
“这似是而非的东西才最是乱心。”
“他以几人换我一城，又以几个商贾乱我定远人心，如今又要用这似是而非的东西乱我本心。”
“环环相扣，这才是真正的天衣无缝。”
李三山放下手里的纸张看向季博常。
“公子，你是说这也是来自左相的计谋？”
季博常点点头。
“三千金身道的消息我最早是从姑丈处听来，而姑丈也非亲眼所见，而是听其先祖口中得知。”
“其实姑丈先祖也并没有亲眼见过那三千金身道，同样也是得自传闻。”
说着提起茶壶为李三山倒了一杯茶。
“他知道光这样还不够，他更知道我一定会去往青牛观，从青牛观再次得到三千金身道的消息，就会让我深信不疑。”
说着看向李三山。
“他想让我知道的并非金身道，而是三千之数，再加上之前从白家得来的消息对应，你，就成了嫌疑最大的那一个。”
季博常说到这微微一笑。
“这一切堪称天衣无缝，但他绝对想不到，我的身边竟有一个前朝太子。”
李三山闻言皱眉：“阿九？”
季博常笑着点点头。
“阿九对安朝的事知道的其实并不多，但安朝皇族当年逃出来之后，却将道门祸乱安朝的所有细节全部写了下来。”
“其中有这样一条记载，三千金身道之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但身上却有一种极为奇特的气息。”
“那气息的独特之处就在于...那是一股浩然正气。”
这话让李三山的嘴角狠狠一抽，也让他顿时明白为何公子不认为自已就是申云杉的原因。
跟随自已身边的的确有三千人，这一点和金身道的数量完美对应。
但问题是，人家金身道身上是浩然正气，而跟随自已身边的那些玩意....
看看刘六吧，那猥琐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贱兮兮的行事风格是刻在血脉里的，金身道的人可以伪装，但想伪装的这么彻底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提别的，单就脸上的表情和眼神就是装不出来的。
而这一切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出身。
三千金身道是道门的底蕴王牌，经过严格挑选又经无数年打磨出来的绝对精锐。
反观跟随自已的那些老兄弟们，要不是公子严令他们识字握笔，估计到现在扁担倒了都不认识那是个一字。
最直接的比喻就是大家闺秀和街头悍妇的区别。
这是出身带来的本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本性。
如此一来，那三千之数就变得普通无比。
因为三千军，乃是整建制的一营之数。
这等建制在整个大雍多不胜数，再加上之前的那些前提条件，李三山和申云杉是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跟随自已的三千人尽皆猥琐之能，那自已这个也是泥腿子出身的将军，和申云杉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公子，那如此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