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话让这么多人不打自招。
本以为坦白交代还有一线生机,结果发现抗拒从严才能回家过年。
看着那些被坑自已交代,随后被兵卒拉出去砍脑袋的大批官员,付仲寅感觉自已的嘴又干又苦。
他是庆云大儒,博学多才深受世人景仰。
他认为自已所掌握的学问治理天下绰绰有余,甚至他认为申逐鹿都应对自已执弟子礼。
论治理民生掌握人心,放眼天下都无人能出自已之右。
但现在他才明白,莫提季博常和申逐鹿自已差的太远。
就是季有道和眼前的季有钱所具之能,就是自已永远都达不到的高度。
自已把庆云局面看做无解难题,但季有道只用了一夜时间挥手而破。
而他认为这些被替换下来的官员除了全部杀光之外,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处理解决。
但季有钱仅仅两句话,就让虫子自已写下罪状主动赴死,而且在死前还把所有知道的秘密,所有贪来的银子全部奉上。
剩下的,就是真正具有治政之能又心里干净之人。
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也在心里问自已。
如果坐在季有钱位置上的是自已,自已能否只用一个半时辰就把这些人全部筛选干净吗?
而且是在不动刑不逼供,只说了两句话就让他们主动交代罪证,不但把他们身上的价值榨干,又证据确凿让百姓拍手叫好。
能吗?
不能!
这个答案让他嘴里的苦涩更浓,但这就是最真实的答案。
季有道所行之事他做不来,因为格局不够看不透事情的根结到底在哪。
季有钱的玩法他更玩不转,因为他对人心的掌控差的太远太远。
而且整个定远的官员被换了个遍,这些人之前没人见过也没人听过。
但这些人有一个共通点,都姓季。
这么多姓季的人里,鬼知道还有多少个季有道和季有钱这样的人。
光是一个季有道和季有钱就已经让他感到了绝望,那其他人呢?
所以他的唇边出现一抹浓浓自嘲。
季侯身边能人如此之多,可自已却摆出高姿态欲要季博常礼贤下士。
更不知所谓的要做那文官之首,更妄想借此成为那苍天之下第一人。
可笑!
可笑至极!
他现在想起之前自已表现出来的清高和自作聪明,就连他自已都觉得恶心。
所以他突然觉得季博常真的已经很仁慈了。
哪怕自已表现的那么恶心那么愚蠢,可季侯却还是给了他一次机会。
只不过自已眼睛被愚蠢蒙蔽没看出来罢了。
如果在季侯吃了他的晚宴,吃了他那特意准备的三菜一汤时自已能够看出季侯的用意,那现在的自已绝不是如今的处境。
大堂里只剩下了坐着喝茶的季有钱,和站在那里胡思乱想的付仲寅。
“知道你为啥没死吗?”
季有钱的话让付仲寅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随后弯腰施礼。
“付某愚钝,还请布政使大人明示。”
付仲寅的态度让季有钱满意的点点头。
“因为你活着庆云城就没死绝,没有死绝,左相就没做到几个人就换了少主一城,你本就是少主和左相博弈之间的废棋,杀你没啥大用,留你也能多少恶心左相一下。”
付仲寅闻言茫然抬头:“我是...废棋?”
季有钱没有解释他为什么是废棋的兴趣,放下茶盏后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