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博常的话让阿九觉得手里的烧鸡都不香了。
在他看来季博常赢了,干掉了那些书生嫁祸给左相,又把那些恶心人,犹如毒疮一样的愚民拔掉嫁祸给刘赟勒。
这以后对刘赟勒开战的理由不就有了嘛,然后趁机把定远官员全部换上季家人。
仁名犹在,民心未失,这不妥妥赢了嘛。
可季博常却说自已输了。
“庆云风气坏虫子也多,但不是所有人都该死,所以我原本的打算是一点点的筛除,但他仅用几个人就换了我一城之民。”
“此局他为大胜,我为惨败。”
季博常仿佛看出了阿九所想,缓缓开口为他讲解道。
“这一点和我对付北夷黑山部,逼着金狼王让黑邑前来攻打雍北关如出一辙。”
说到这里季博常呵呵一笑。
“睚眦必报,这是对我那封信和一系列举动的回应,没想到左相也有这么有趣的一面,呵呵...”
“几人换我一城意在恶心人,但同时也利用这件事把我的精力牵扯在了庆云,把临孝君的暗棋扔出来,那他的暗棋就藏的更深了。”
“我用一堆人牵扯他的精力,他反手就用同样的方法来牵扯我的精力。”
“我把他的谋略用在北夷,他把我的计谋用在了定远,逼着我提前让季家人入仕为官,也让我和临孝君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张。”
“不愧是被我称作吾师之人。”
阿九听的头大,而且他觉得季博常和左相之间就像两个顽童一样,你吃我一颗豆,那我就必须揪你一块馒头。
你踢我一脚,我就必须拧你一把。
你骂我,我就一定会骂回去。
天底下最阴,最擅长玩计谋的两个人现在的模样,怎么看都像两个势均力敌的泼皮在打架。
季博常从不掩饰对左相的忌惮,而左相也从不吝啬对季博常的认可夸奖。
他们两个太像了。
这让阿九想到了一句俗语,一山不容二虎。
像,是因为季博常本就是被左相打磨出来的,所以左相说季博常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而季博常,则以吾师对左相相称。
“你是说,左相的真正目的根本就不在庆云,而是借由庆云的事情牵扯你的精力,也在转移你的视线为真正的目的做准备。”
“那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季博常摇头。
“猜不到。”
“但想来一定和民生民心有关,这才是我真正的根本。”
“我的大军他撬不动,无论北境还是定远大军他都插不进手,东海有我外公和爷爷在,他也不会选择在东海做什么。”
“所以最合适他做些什么的还是定远,也只能是定远。”
季博常揽了揽自已的衣袖再次开口。
“定远乱,北境和东海之间就会被切断,而乱起来的定远就再也无法供养北境,现在的北境还做不到自给自足,所以定远乱了北境就成了当初的尹布衣。”
“而无粮无后援的北境民心也会跟着乱起来,那他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别忘了西境还有他养的另外一条鱼。”
阿九皱眉:“你是说林独行一直在盯着北境,只要有机会随时都会出兵打回来?”
季博常将最后一块馒头扔进口中点点头。
“他可没你这样恬淡的性子,更做不到你的无欲无求。”
“别忘了,他和我之间可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相比左相,他更恨的是我是东海。”
“我把他扔去西境防止北夷人绕路,而他也在等,等我流血虚弱的时候一定会冲上来咬断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