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不死心。
他更不信季博常是爱好和平的人,如今北夷没了威胁他一定会开始平定大雍内部的。
这又是一场公平的竞争。
和北夷金狼王之间公平的竞争,谁先平定内部谁就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而无论是谁先平定内部,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战。
这是毋庸置疑的。
因为现在无论是大雍还是北夷都虚弱到了历史节点,这是覆灭掉对方最好的时机。
不管是北夷谁最后胜出,也不管中原最后胜出的是谁,这都是必须要去做的事。
趁最虚弱的时候不将对方灭掉将来必成大患。
季博常实在是被阿九追问的烦了,无奈放下书册后看向阿九。
“北境之战掏空了定远也动了东海的老底子,所以现在我要做的是修生养息不是开战。”
看着不信的阿九,季博常只得再次开口。
“打赢了北夷只是让我不再处于南北夹击两线作战的境地,但除了牛羊马匹之外我得到的东西并不多。”
“所以宝亮啊,打仗就跟你们高手之间的比拼一样,打了一场之后需要休息恢复才行。”
阿九咧嘴。
“照你这么说那别人来打你怎么办?”
季博常也对着他咧嘴:“我有马,我有大胜之威谁敢打我?”
阿九龇牙:“可你的马去了高丽。”
季博常也学着他的样子龇牙:“万一我是佯装去高丽,实则埋伏起来就等他们来打呢?”
说完季博常掀开车窗的棉布帘子看向外面的皑皑白雪。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他们摸不清我的底细就不敢贸然来打。”
“而我也一样。”
“现在不到打江南的时候,而我也摸不清左相到底藏了些什么玩意。”
对着车窗之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先等等看。”
季博常对左相的忌惮源自了解。
他了解左相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能被左相当做手段的底牌一定威力惊人。
他试着推演过很多次,但最后都无法确定左相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对付如日中天的自已。
摸不清左相的脉络他就不能贸然动手,一旦大败所有人都会跟随自已一起丧命。
所以他选择静观其变,以他现在拥有的实力足以应对所有突来变故。
距离年关只有二十几日的时间了,按照黄历现在已是腊月时节。
这个时间段本就是置办年货的日子,加之大胜北夷的消息传来,整个北境内年味被直接拉满。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抹不去的笑意。
打了大胜仗,物资齐全价钱公道,所以北境之内的集市更加的热闹无比。
很多北境的孩童已经提前穿上了新衣,这得益于定远织布坊的昼夜不停。
也正是因为定远存在大量的织布坊,也让整个大雍的布匹价格变得极为便宜。
这是让季博常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人活着无非三件事。
身上有衣,头顶有瓦,腹中有食。
虽然距离自已想要打造的世道还相差甚远,但最起码已经迈出了最坚实的一步。
他的马车没有在集市内停留,也没有在北境百姓前现身。
一路到达塔山关之后,季博常和守将简单交代了一番之后,随即登上马车直奔北朱河。
北朱河上的浮桥被扩大了数倍,足以让三辆马车并排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