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北境落雪。
天地银白气温骤降,北朱河面发出哗啦声响,那是河面薄冰被水流撕碎的声音。
随着气温骤降,北境之内的鹰隼起落突然变得频繁。
边军大营的战兵已是全部撤出边关,三卫十六万大军进驻边关镇守。
夔牛卫出身的将领率四万军等候在原地,协同北境大军渡河。
“周怀世还没找到?”
尹布衣坐在书房里,脸上出现了丝丝怒意。
他用周怀世的嘴说出了强征民粮,随后用周怀世带队亲自执行强征民粮之事。
只要军粮征集齐备,就会当众斩杀周怀世以泄民愤。
周怀世连屠一城和十六座村庄,他没有阻止。
如果不用这样的办法,根本不可能震慑得住北境劣民,更不能短时间内筹集大军所需钱粮。
但就在钱粮俱备的时候,周怀世却消失了。
在大军守备严密之下消失的无声无息。
“王爷息怒,那周怀世定知道钱粮皆备之时是他必死之日,所以提前制定了逃脱之法。”
“但末将已在下令封锁全部通往南岸路口,确保北境之密绝不会透露出去。”
尹布衣冷冷一哼。
“大军看守之下竟让一文臣逃脱而不知,彻查。”
“他能逃脱必有内应,值此大军出征之际,绝不能出现任何纰漏,三日之内找不到周怀世和内应之人,你自戕吧。”
待属下离去之后,尹布衣脸色难看的坐在书房里眉头紧皱。
他一直在等如今时机,可不知为何,越到大军即将出征之时他心里就愈发不安。
好像总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已给忽略了,可任凭他如何苦思都是想不出忽略的到底是什么。
但他也有自已的绝对自信。
只要大军踏上南岸,这天下必是自已囊中之物。
缥缈公主的身上披着一件漂亮华贵的狐裘,站在满是银白的王府后花园里,让她显得更加娇艳动人。
“北境虽苦,但这雪景帝都却是没有的。”
“以前冬日帝都也会落雪,但用不了多长时间雪落成水,湿人长靴。”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顾母妃训斥跑到御花园里逐雪奔走,记得有一次不慎滑倒,还是三哥将我扶起。”
缥缈公主说着看向一旁的三皇子。
“但那时我的腿早已冻僵而不自知,惹得三哥也跟随一起摔了满身泥水,为此三哥还被御子监夫子训斥罚站呢。”
一旁的三皇子闻言也是微微一笑,脸上出现一丝追忆之色。
“是啊,一晃多年过去了,如今我们身在北境,父皇已然归天,这大雍的天早已变了。”
三皇子的话让缥缈公主的眼内闪过一抹隐晦精芒。
“三哥是否还记得那年春节宫宴,父皇让诸位皇子以雪作诗,最后是谁拿了头名?”
见三皇子不语,缥缈公主再问。
“那年祭祖,四哥竟在太庙睡去,可还记得父皇是如何处罚于他?”
“那年太后生辰,七哥做了一幅画惹得太后欣喜不已,可还记得七哥所画的是什么?”
说到这的缥缈公主脸色冷了下来。
“你不是三哥,你是谁?”
面对缥缈公主的质问,三皇子挥了挥衣袖。
“我的确不是公主殿下口中的三哥,但我现在就是三皇子。”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公主要记得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