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华贵黑衫,黑靴,黑帽上镶有一块黑玉。
这是宝盖给自已装扮的一身行头。
他喜欢这身打扮,哪怕因为这身打扮被少爷连砸三个茶盏都没换掉。
他喜欢这身黑衫,因为这样的打扮像极了黑无常。
他说宝盖应该出来走走,因为东海之内出现了跳蚤,整日蹦跶在锻造坊和少府之外的跳蚤。
那是少爷精心打造的机密所在,怎么能允许有跳蚤存在呢?
在孙家酒楼被围住的那一刻,扶柳县的城门就被关闭了,酒楼里所有人连同那位县丞被一起带进了县衙大牢。
“江南口味清淡,东南口味偏甜。”
宝盖坐在大牢之内的椅子上,看着被绑在木架上的掌柜缓缓开口。
“而东海人更喜咸辣,这些你都注意到了也做的还不错,但你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你的着重点全放在了别人的口味上,却忽略了你自已的饮食习惯。”
伸手掸了掸袍子上的灰尘,宝盖对酒楼掌柜微微一笑。
“你所吃菜品少盐无辣又不甜,所以你来自江南。”
“能在东海藏了二十多年,你也算得上是一条...小肥鱼。”
宝盖说完点点头,仿佛为自已这句小肥鱼感到很满意。
“我从无忧州来,一路经过东海城最后进了流云州,这一路我只做了一件事。”
“杀人。”
“二十六县的县令被我杀了二十五个,县兵一万两千五百人,其他关联的人....”
宝盖摇头:“具体算不清了,反正加起来应该能抵得上这扶柳县的人口总数了。”
“哦,我习惯关门杀人,所以你没得到消息也是正常的。”
酒楼掌柜的脸色苍白无比,大牢里阴冷异常,但他额头上的汗水却不停滴落。
“无忧州的那些跳蚤随意都能捏死,之所以没动,是因为我家夫人是给我准备的。”
白盖说到这呵呵一笑:“因为我家夫人说,这是宝盖的功劳,谁也不能抢。”
他口中的夫人,是吴皓月。
少爷喜欢宝盖,夫人自然也喜欢宝盖,所以宝盖是独一无二的。
“我懂少爷为何一直强调宝盖的重要性,也明白夫人为何要把功劳留给我。”
“因为我啊是替少爷干脏活的,这脏活可不限于对外,更要对内,所以我需要无数功劳堆积傍身,才能在将来平平安安的活着。”
“就算无数人想要杀我也能活着那种。”
“所以少爷说,狗日宝盖滚出去。”
“滚出去才能获得功劳啊。”
说完再次看向酒楼掌柜:“知道为何要对你说这些吗?”
“因为你是死人啊。”
宝盖说着起身来到酒楼掌柜身前站定。
“无忧州的跳蚤我没动,因为跳蚤都是一窝一窝的,没有找到跳蚤窝,捏死几个很快又会跳出更多的来,所以我顺着跳蚤的痕迹一路来到了扶柳县。”
“想要找到跳蚤窝不难,只要找出传递消息的渠道就行了。”
宝盖说着用手在酒楼掌柜额头比划了一下,就像木匠要刨木头时比划尺寸那样。
“无忧家禽猪羊突然暴增,这一点你们不可能关注不到,更不可能不去。”
“去了就能发现点什么,发现了点什么就要想办法传递回来。”
“而最好的传递消息的办法不是人,人会说话,会说话就有走漏风声的危险。”
“所以你们选择了从无忧州买来的鸡鸭家禽传递情报。”
手指从额头向下,最后在酒楼掌柜的胸口处停下。
“我要做的就简单了,都不用去翻找那藏起来的情报,只要查清这些鸡鸭送到何地就行了。”
“这是心脏。”
他指着酒楼掌柜的胸口说。
“你猜我能不能只用手就能把它挖出来?”
酒楼掌柜看向宝盖:“你诬陷好人,我只是一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而且我根本不是江南人,而是地道的东海流云人。”
“这一点我的户籍可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