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仅仅仨字,他营造出来的氛围,他要说的话再次被生生的噎了回去。
那苍白的面庞上都是因此出现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那是怒极攻心要吐血的前兆。
季零尘开了头,左相笑了就是信号,朝堂的人精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时机。
“陛下殚精竭力不辞辛劳,九皇子殿下却身带酒气,朝堂之上身带酒气已是大不敬,可这酒气之内还带有烟花脂粉香,当真让人痛心呢。”
好了,黄门侍郎仨字安了不忠不孝的罪名,朝臣立马又给安了一个更恶心的罪名。
烟花柳巷就是妓院,而且是最廉价最便宜的那种半老徐娘。
堂堂皇子不顾父皇安危,不顾社稷安危竟然去往那等低劣廉价之地饮酒作乐。
这是有悖祖训。
寻常人家去了那等地方不算什么,但皇子去了,那就是给皇家列祖列宗抹黑。
按照大雍律法,有悖祖训导致皇家颜面受损者,当车裂。
“九皇子殿下身为工部右侍郎,但却导致工部大量亏空,所涉贪墨银钱达到了二十二万两。”
得,这句话看似轻飘飘,但却是盖棺定论的一句话。
二十二万两算不得什么大钱,但这是官银。
拿二十二万两去嫖站在街边,逮谁都脱裤子的半老徐娘,这就是叛国。
因为雍律里有这样一条太祖亲口所言律法。
盗官银博娼妓欢心者,以叛国论处。
婊子无情啊,你为她贪墨官银,她转头就能投奔他国叛变,这在历史上是有先例的。
至此,黄门侍郎三个字影射的罪名全部补齐坐实,剩下的就是所有朝臣一起恳求皇帝惩处九皇子。
还大雍朗朗乾坤。
大雍的朗朗乾坤早就没了,但眼下这等场合却必须得给朝臣们想要的朗朗乾坤。
不然,今日的早朝将再也继续不下去了。
九皇子心痛的无法呼吸,找不到自已存在的..痕迹。
站在那里傻愣愣的看着自已的父皇,他什么都没做啊。
没吃胖啊,真没吃胖。
工部穷的一两银子都没有,一个官员小吏都没剩,自已拿什么贪,拿什么吃胖?
自已是处男不假,夜里睡不着也想过那美妙之事。
但自已绝不会去往烟花卑贱之地,顶多也就是扒开宫女的...看看,真的只是看看而已。
“父皇....”
九皇子想说什么,但等来的却是父皇一个冰冷失望的眼神。
他,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黄门侍郎的三个字摘了脑袋。
还是他爹亲自下令以儆效尤摘下的脑袋。
这是雍盛帝在半年的时间里,亲手干掉的第四个儿子。
大皇子被打碎嘴巴死在天牢。
六皇子就在他的面前,被桂喜手里的拂尘变作一具冰冷的尸体。
十皇子被断了一臂,被从帝都之外的禁军大营押到皇宫的时候就被砍了脑袋。
眼下是九皇子。
雍盛帝从未真正的关心过自已的儿子,也从未降低对自已儿子的监控。
但在这一刻,就在九皇子被下令带下处斩的时候。
九皇子脸上流下的泪痕,却让雍盛帝的心狠狠一痛。
仿佛,自已的心也在这一刻被生生割去一块。
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