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场小吏再小也是官,所以负责调查定罪的是官缉司。
刘赟勒看着属下送上来的调查结果眉头一挑。
“被打的人找不到了?”
随即呵呵一笑。
“找不到就不找了,帝都这么大,我们官缉司又这么忙,哪有时间满帝都去找一个小贩呢。”
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属下:“谁杀了那个小贩?”
属下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回道。
“是刘奉尊杀了那个小贩,为防事情败露,他又杀了妇人和那幼童随后毁尸灭迹。”
刘赟勒听完微微摇头。
“不对啊,刘奉尊只是一个菜场小吏,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也没有足够的人手去毁尸灭迹才对啊。”
“说不通。”
那属下听到这再次接口。
“刘奉尊杀人后慌张归家,随后将此事告知其父刘连庆,刘连庆为了保住他儿子也为保自已的官位,随即指使城防巡逻队正帮忙处理尸首,更曾警告过菜场所有商贩不得声张。”
说完又补了一句:“那城防巡逻队正乃是刘连庆妻侄。”
刘赟勒听完微微点头:“这就对了。”
随即再次对属下问道。
“那刘奉尊杀人后慌张归家,为何在归家后又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那属下连思忖都没有便是开口回道。
“因为刘奉尊归家将杀人之事说出后,刘连庆让其莫慌,又言贫苦屁民而已,咱刘家又不是没杀过,再者为父乃当朝一品大员,更是当初第一个叩拜陛下之人,杀几个屁民算得了什么。”
“而且现在为父被奸臣攻讦乃是为陛下顶雷,陛下自知愧对与我,根本不会在此事上计较太多,不必惊慌,哪怕事发传到陛下耳内,为父只要去御书房走上一遭便能将此事平息。”
听到这,刘赟勒拉了一个长音的“嗯”,随即对属下摆摆手。
“既然已是查明真相,那便将证词整理成册交上去吧,剩下的就由陛下来定夺了。”
两人一问一答便将事情定了性,就连刘家父子密谈都是一字不差严丝合缝。
但实际上,那刘奉尊被扔进大牢之后根本就没人搭理他,审问之事更是没有。
因为在刘赟勒看来他说不说的根本不重要,自已说他招了,那他就是招了。
皇帝想杀他,也要杀了他老子,那自已要做的就是让这份证词看起来....合理就行。
想都不用想,就这份居功自傲,把百姓说成屁民随意打杀,更言皇帝亏欠了他的证词往御书房的御案上一摆。
皇帝的刀立马就会出鞘。
属下走后,刘赟勒坐在椅子上手拄着下巴,看着桌子上那封季博常送来的信件咧嘴一笑。
就在昨日,季博常给刘赟勒送来一封信。
信里的内容让刘赟勒当即拍案叫绝。
因为这封信里说,御史台大夫刘连庆仗着一品大员的身份逛青楼非但不给钱,在一顿哼哼哈嘿之后还会拿走妓女辛苦一日所得的银两。
被他迫害的妓女有上百人之多,而这上百名妓女还愿意出面指认刘连庆的罪行。
刘赟勒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当场就明白,这是季博常的反击,对刘连庆弹劾他的反击。
而那上百名愿意指认刘连庆的妓女,就要由自已为季博常去寻找。
其实这事对他来说很简单,官缉司本身就直隶教坊司,帝都之内的妓院他也多少都有些股份。
这是季博常展示出对自已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