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山被弹劾了,而且是被多地城防军的将军一起弹劾的。
因为这李三山越了界。
自从季博常离开秋水之后,秋水之内多了一家车马行。
无季车马行。
这是从帝都开到秋水时间不长,却已经成为了秋水之内规模最大的车马行。
无季车马的主营路线,就是从帝都到秋水,然后经由秋水中转一路向东,去往定远道和大雍最东端的东海道。
无季车马不单从帝都运来大批物资到秋水,还为李三山带来一封书信。
也就是接到了那封书信开始,李三山做了两件事。
一,以战兵战时之态训练手下三千城防军。
二,围剿以秋水为起点,五百里内所有依靠打劫过往商队为生的山匪。
秋水向东为官道,官道上往来大批商队车马,也正是因为商队车马往来繁多,也滋生出了大批山匪。
李三山的带兵之能季博常是亲眼见过的,那些落草的山匪对付商队护卫和县衙的衙役还行。
但对上他的城防军,连正面厮杀的资格都没有。
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能在官道两侧打劫商队为生的山匪,自然也不是从地上自已长出来的。
秋水以东自然拥有县兵,也有着和他一样的城防军,但这些山匪却一直无法剿灭还有着越来越壮大的意思。
这里面的门道哪怕随便一个脚夫都能看得明白。
官军养匪在大雍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有匪患存在,城防军的才没有被裁撤的风险,有匪患存在朝廷就要每年下拨大批饷银经费。
而匪患劫来的银钱,也能让他们拥有足够的资本孝敬上头的靠山大老爷。
就如那死去的周开作所言,这就是官场惯例。
但这个惯例却被李三山打破了,一路横推将所有匪患剿灭。
山匪头子被砍下来的脑袋,就挂在官道路边的树杈上,一大排,看上去就他妈跟风铃似的。
并且李三山告诉所有往来商队,只要你求援,秋水城防军一定出兵灭了劫你的匪,拿回你被劫了的财物。
不用谢我,因为我是官军。
陛下的官军。
做好事不留名是一种境界,但能把事做到大佬心坎里的才叫化境。
现在的秋水是什么地方?
那是皇帝的实验田,在秋水大街小巷甚至乡野山村里,都能找出皇帝派下来的人。
这秋水城防军先是清淤修路,帮助帝都运来的赈灾物资快速到位,随后搭棚送茶,为来往商队提供免费茶汤更是分文不取,这叫识相。
随后一刻不曾懈怠的练兵,又一举剿灭五百里之内的为祸山匪,更挥手拒绝所有欲要感谢的商队之人。
只留下一句,我们是官军,陛下的官军。
这就叫把事做到了皇帝的心缝里。
而这些事早就被人送到了帝都,送到了雍盛帝的御案之上。
看到这李三山的所作所为后,雍盛帝哈哈一笑,随后手掌在这份奏折之上重重一拍。
“此,才为我大雍之军,此,才为我大雍战将。”
这话的评价极高,也是李三山能够稳坐秋水城防将军位的主要原因,而雍盛帝更是大手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