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无聊。”
季零尘斜靠在理政堂的椅子上,对一旁的老太监刘崇禄说道。
“但有时候无聊之下做出的事,才能取得更直接的效果。”
说完对老太监嘿嘿一笑。
“但我儿最喜欢我做无聊的事了,小时候只要他不开心,我就会做点无聊的事哄他开心,效果很好,每次他都能笑上一整天。”
说着拍了拍肚子指了指桌上的点心。
“劳驾,将点心递给我,这饿出后遗症来了,一会不吃就感觉肚子里拧劲似的疼。”
刘崇禄无语的看了一眼季零尘,这狗东西是真的又猥琐又犯贱。
我乃大内总管兼陛下身边秉笔太监,专门伺候陛下的,可这狗东西却让自已伺候他吃点心。
难道他不知道这是逾越的欺君之罪吗?
就连陛下吃点心都没让自已端着盘子站在一旁,他却敢!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季零尘仿佛看不到刘崇禄那杀人般的眼神,伸手拿过刘崇禄端着盘子的一块点心塞进嘴里。
“我儿晕血,一见血便会晕过去,醒来之后也会哭闹数日病上个把月才能好转。”
说着对站在一旁端着盘子的刘崇禄勾勾手,意思让他站近些,这样他能更方便拿到点心。
“那时先帝还在,我也只是一个户部小吏。”
说完指了指手心一块点心渣子:“就像这么小的小吏。”
“那一日我牵着我儿上街闲逛,结果遇到当时的帝都府尹出行被一百姓冲撞了仪仗,那帝都府尹提着皮鞭下了轿子,一鞭子就抽在了那百姓的脸上。”
用手从右额到左下颌比划了一下:“一鞭子整张脸皮裂成两半,血呼啦一下子就出来了,眼睛都被抽爆了一只。”
“我儿当场就晕了过去,而那帝都府尹非但位高权重,更是当时三皇子的人,那可是当时最有望接掌大位的皇子。”
说完看向刘崇禄:“哦,差点忘了,当时你就是贴身伺候三皇子,也是最得三皇子信任的太监,谁也没想到你却是陛下安插过去的人。”
这话让刘崇禄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季大人,慎言!”
季零尘无所谓的点点头,随后又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
“其他人要么惧怕那帝都府尹的官威,要么暗叹那百姓的命不好,但我却不这么想。”
然后喷吐着点心渣子问向刘崇禄:“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吗?”
刘崇禄将点心盘子塞进季零尘的怀里,转身在椅子上坐好。
“季大人虽为小吏,但却靠着过人的计谋生生毁了那帝都府尹,而且还是三皇子亲自动的手。”
说着挥了挥袖子。
“你把本应给府尹衙门的粮饷银钱分成三份,一份给了户部所有小官,一份给了官缉司所有小吏,另一份送去了御史台。”
“那帝都府尹拿不到所得银钱,便去户部大闹,但户部小官都得了好处,异口同声的说帝都府尹仗着三皇子不将户部放在眼里,从而惹怒了右相。”
“户部克扣银钱,那帝都府尹去官缉司告状,结果被官缉司小吏挡在门外嘲讽,那帝都府尹一怒之下对那小吏动了鞭子,从而得罪了官缉司首。”
“接连碰壁之后,那帝都府尹打算加征税赋填补亏空,结果被御史台抓了个正着当朝弹劾,右相出面,官缉司首作证,三皇子不得不忍痛上奏罢了他的官,将其斩首示众。”
刘崇禄说完眼内闪过复杂之色的看着用舌头剔牙的季零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