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博常走到前方大树下,对着坐在那里喝茶的放荡书生问道。
“兄台识我?”
放荡书生嘴角挂着淡淡笑意,朝着自已对面的矮凳一指。
“四海皆兄弟,谁又是行路人,坐。”
说着,为季博常倒了一杯茶。
说实话,季博常对喝茶没啥太大兴趣,这和前世的生活环境有关。
喝茶这玩意得有钱有闲才行,茶叶好坏不论,心境最重要。
所以前世看到有些人拿着瓶盖大小的茶杯,发出亲嘴一样声音喝茶的人时,他都会不屑的撇撇嘴。
附庸风雅,扯淡的货。
而他每次都会得到很文雅的回应,这是茶文化,你懂个嘚儿。
思忖了一下之后,季博常还是坐在了放荡书生的对面。
“不知兄台何故唤我?”
放荡书生的穿着很是随意,普通布料的书生袍,浑身上下都没有人华贵的装饰,但季博常却从他的眼底看到一抹贵气。
这种贵气他见过,左相夫人,大雍碧云公主。
但有点不确定,因为眼前这书生的气质实在是太随意了,随意的就像随时都会发癫的文人骚客一模一样。
这也是他选择坐下来的原因,因为他想知道那个叫林独行的家伙死了没有。
毕竟当街揭露大雍弊端,大骂世家门阀的落魄书生,这帝都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曾有一面之缘。”
“何地?”
“季府大门口。”
放荡书生说完微微一笑:“季公子连斩十余人,其中还有刑部侍郎之子,此举非但大快人心,更提振律法在百姓心中的分量。”
“这让所有人知晓,律法,是约束惩处所有人的,而不是只针对平民百姓的。”
这话季博常不想接,若非自已不那般去做,怕是现在季府门口天天都会有各种上门挑衅的小卡啦咪。
至于提振律法在百姓心里的地位,自已才没这样大的抱负呢。
这是皇帝该做的事情。
“那都是双相大人秉持公道而已。”
可那放荡书生却是很认真的对季博常摇头。
“非也。”
“两位相爷在位数十载,但如此大快人心的却只有你一个,如今陛下封你为雍律使,想必这朝堂官场风纪定会焕然一新。”
见季博常饮茶不语,放荡书生继续说道。
“这大雍是所有人的大雍,国立家存,若是官场风气被扭转,想来这是利国利民之丰功伟绩,季公子当千古留名。”
季博常放下手里的茶杯准备起身离去了,这个放荡书生太危险。
这狗日的当日刻意引导那叫林独行的落魄书生口出狂言,今天又在这忽悠自已千古留名。
我留你大爷我留,莫说我现在自已一身屎擦不干净,就是这积弊已久的朝堂官员风气,那是我一个小小雍律使能整明白的吗?
再跟着狗日的聊下去,自已很有可能会去天牢跟老爹一起团灭。
“在下还有要事处理,下次再与兄台畅谈。”
说完起身拱手,转身就走。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个道理就连迂腐的君子都尼玛懂,老子从不自认君子的更不会跟你在这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