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徐大人文采过人,今日不若请徐大人为圣上献些词赋如何”
右相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一番后,对于右相竟然在这时出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徐韶华放下了手中的茶碗,看了一眼,随后起身冲着景帝,拱手一礼:
“那臣便献丑了。”
景帝一错不错的看着徐韶华,几乎立时,他就知道右相要让徐韶华做的事什么!
但此刻,脑中是少年那镇定却坚定眸子,景帝嚅了嚅唇,随后只道:
“准。”
景帝此言一出,右相与安王眼中的光一下子盛了起来,他们看着景帝眼神带着戏谑、玩味,讥诮等等情绪,纷纷坐直了身子,仿佛在等一场大戏的开幕。
与此同时,一些嗅觉敏锐的大臣们纷纷缩了缩脖子,原本想要怒斥的正使,这会儿也不由得立时消停下来。
徐韶华随后起身,一步落,一句起:
“寒塞长关,百里飞霜,红枫林里逐恶寇。血染芳菲,却道霜寒十月胜春日。
鼓寒霜重,岭云似冻,那堪铁甲难着,刀戈艰执。此心报君不足道,千里望京都……”
徐韶华抬眼看了一眼傲舜使臣,不紧不慢道:
“且试霸王略,破军杀将平四方!”
徐韶华话音落下,正使强自控制着,这才没有让自己当场瑟瑟发抖起来,但即使如此,他这会儿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方才他还想要看大周的笑话,这会儿他,他只想赶紧回国!
这少年不愧是当初一箭射杀商善的英才,平平话语,可却杀气,连他都招架不住!
而正在控制自己情绪的正使,并未看到脸对面一下子黑下来的右相等人。
景帝这会儿,却满面笑容的击了击掌:
“好!好!好!徐卿这词朕很喜欢,赏!”
德安随后将一柄玉如意送到了徐韶华的面前,徐韶华含笑道谢,右相却是阴测测的盯着徐韶华许久,这才挪开了视线。
正使被徐韶华这么隐隐一威胁,签订和约的心越发迫切了,旋即,他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却见右相将手中的杯子,随意丢到桌上,发出了一声有些刺耳的碎裂声。
正使:“……”
“周爱卿,你是何意”
景帝虽然心里早有预料,但真到这一步的时候,他的声音还是带了一丝颤意,所幸这会儿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右相身上。
“回圣上,臣昨日梦中遇先帝,先帝言臣辅佐无道,若使大周江山无法千秋万代,乃大罪也。
臣不明所以,却见那龙椅之上,独木而立,实在奇也怪也,诸君见多识广,不知可有人能为本相解惑”
右相这话一出,百官一个个仿佛鹌鹑似的,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低进里。
所幸右相也不需要他们回答,这会儿只自说自话道:
“臣此前曾随先帝南下征讨,遇一奇草,遍生异香,可却能使男子此生无嗣,但臣方才隐约嗅到圣上身上,似有此香呐……”
徐韶华的临阵突变,让右相不得不亲自下场,将这件事一一道来,而右相一言,便如同一滴飞溅入油锅的水,让一众朝臣们不由得低语起来。
傲舜使臣也想说点儿什么,可是冷不丁对上对面少年的眼神,他们忙低下了头,嗯,这大周的桌布花纹倒是十分精美。
徐韶华随意的收回眼神,而这时,一旁的御史之中,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一位老御史站了出来:
“圣上,敢问,敢问右相大人所言可是真的”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景帝不答反问,那御史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景帝,这自古以来,还没有一位绝嗣皇帝,若是此事得不倒妥善解决,如若圣上有个万一,大周危在旦夕!
“若是假,臣请圣上治右相冒犯皇威,治其死罪!若是真,还请圣上……立安王爷为皇太叔。”
御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觉得这话荒谬的厉害,可当初先帝对兄弟实在下手狠辣,为防圣上年幼,其他诸王怀不臣之心,将王阖族诛尽。
如今算下来,与圣上最亲近的,竟是只有安王了。
景帝抬眼看去,平静无波的眸子扫过众人,最后看向安王:
“王叔怎么看”
安王没想到景帝会问起自己,但他该装的还是要装一下的:
“臣不敢,臣都听圣上的。不过,林御史所言,也不无道理,是以……”
景帝点了点头:
“好,朕知道了。来人,将罪臣周柏舟拿下!”
安王脸上的笑意还未落下,便直接僵在脸上,随即立刻惊慌失措道:
“圣上,圣上这是何意!”
“周柏舟妖言惑众,存不轨之心,理当,就地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