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对上易忱的视线。

钟吟脸上的温度缓缓褪去,表情变得不安起来。

察觉到她僵硬,林弈年安抚似的拍了下她后脑,自然地喊了声:“阿忱,你今天回来住吗”

易忱缓缓垂下眼。似乎完全不在状态,摇头,又点头。

“再说。”

钟吟忍不住上前一步,“易…”

但易忱已经拉高衣领,挡住半张脸,满身拒绝交流的意味。

钟吟脑中乱糟糟的。

这几天她胸膛一直像是被什么堵住,急需什么抒发开。

——她今天必须要把话和易忱说开。

“你站住。”她追上去。

易忱脚步微顿。

“我知道你觉得没面子,”钟吟深吸一口气,字字清晰,“就算全是我的错。”

“但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至于连朋友也做不成吗”

易忱慢慢抬起眉梢。

他眼窝很深,这样看过来时,眉目呈现一种讥诮的寒:“你还想和我做朋友”

这话实在太伤人。

钟吟眼中闪烁一下,满脸无措。她快速别过眼。

易忱同时低下头。

他张了张唇,眼中呈现懊恼的神色。

林弈年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

一个真迟钝,一个真嘴硬。

可惜他没有为他们解释清楚的义务。

他上前安慰地拍着钟吟的肩,看向易忱,“阿忱,不要这样说话,可以吗”

易忱看他们几秒。

喉结滚动着,没吭声。

几番沉默。

呼吸有些颤。

他很轻地吸了一口气,几不可见地点头。

这次,连帽子也戴上了,转身大步离开。

-

晚上有应酬,易池回来得很晚。

为着上班方便,他回国后,便住在单位分配的公寓里。

位置不大,只有一人住的空间。

前几天多了个累赘,好在今天那小混账要滚蛋——

突然,易池的视线下移,落在从他屋中透出的光线。

又他妈回来了

易池打开门锁,一进门,酒气冲天。

往里走一步。

还踩瘪一个滚过来的啤酒瓶。

易池的脸色“唰”得阴下来,大步往里走。

果然看到蜷在沙发上的少年。

沙发小,他身量又太高,连腿也伸不直,身上的毛衣也被睡得乱七八糟。

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儿,他宁愿憋屈成这样,也要赖在这里。

但这都不是他把这儿拱成猪窝的理由。

易池毫不手软地开了灯,一掌拍上他脸,“滚起来收拾干净。”

易忱翻了个身,不耐地打开他的手,嗓音喑哑,“滚。”

“我的地儿你叫我滚”易池气得扯了下领带,居高临下看着他,“你最好有什么必须待在这里的理由,不然我让爸亲自来收拾你。”

他理都没理。

脸埋在沙发里,手肘挡住眼。

一副颓废到底的姿态。

易池垂着眼,安静看他好久。

最终长叹一口气,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同样从桌上拆了瓶啤酒,喝了口,“说吧,出什么事儿了。”

这个弟弟小他太多。

他外派出国时他还是个只会在电脑前打游戏的小孩,满身的劲儿,时常能把人气个半死。

他在外的这几年,他一年窜个个头,脾气却还是小孩儿样。可能是出身足够优渥,过得又太顺,养成现在这个没心没肺的样。

怎么想也想不出,能有什么事儿能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思及此,易池没了耐心,伸脚踹过去,“到底什么事儿这么要死要活的快说!”

还是没人应。

这个犟种。

易池彻底火了,两步上前拽开他挡在脸上的手,“你——”

他后面的话倏地咽在喉间。

易池表情复杂地看着易忱通红的眼眶,以及眼下湿润的水痕。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下一秒,后者便一把甩开他的手,抬手擦着眼睛,沙哑着嗓,“烦不烦。”

易池沉默着,心中的震惊还没平复,懵圈地坐了回去。

语调也缓和下来,“你不说,我也没法帮你。”

易忱头埋下,灌了一大口酒:“你帮不了。”

“说说吧,”易池用酒杯碰了下他放在桌前的,“帮不了,有人听也好。”

易忱仰头。

看着头顶暗黄的吊灯,有些头晕目眩。

他又想起傍晚时的那幕。

她那样亲昵地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

那个人还是他兄弟。

他们是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