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正午,烈日炎炎,广播局食堂外面种了一排枝繁叶茂的桂花树,挡下了大部分的阳光,带来阵阵清凉。
由于文化局和广播局相邻着,所以食堂也是共用的,面积稍大,有?好?几个窗口,几人排队没多久就打到了饭菜,炒空心菜和?辣椒炒肉,虽然肉没几块,但是对乡下来的新人来说也是少见的美味了。
“你和?刚才那位有?过?节”梁清清用筷子戳了戳空心菜的菜叶,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黄雅丽,其他人闻言也纷纷抬起头看向了她。
黄雅丽听到梁清清提起胡佩云,嘴巴瘪了瘪,没好?气地哼道:“她就是个疯婆子!”
听到这句评价,梁清清眉眼带上了一丝笑意,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黄雅丽见状,叹了口气,开口将自己和?胡佩云所谓的“过?节”给?一一道?来。
“本来我和?胡佩云是井水不犯河水,她播音学的好?,又在广播局待了几年,向?来是拔尖的,有?什?么好?活计都是紧着她来,我没她资历深,肯定不愿意招惹上她。”
“可是半个月前,军区有?一场文艺汇演缺一个主?持人,本来是定了胡佩云去的,谁知道?她突然得?了重感?冒,嗓子哑了,局长就喊我去顶替她,这一顶替就招了她的眼了,觉得?是我故意抢了她的活,自此处处刁难我,我又不是个软柿子,一来二去,就结了仇。”
说完,黄雅丽郁闷地狠狠咬了一口辣椒,大家也都觉得?这是一场无妄之灾,替黄雅丽委屈的同时也对胡佩云的蛮不讲理和?跋扈有?了更深的认知,默默在心里决定这半个月都要远离她,要是得?罪她了,到时候指不定怎么被刁难。
“雅丽你做的对,要是乖乖让人欺负不反抗,别人只会变本加厉,根本不会见好?就收。”梁清清赞同地点了点头,她自己不会忍,也不会劝别人去忍。
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可是现实生活中又有?几个人做得?到不作为,只会让人觉得?好?欺负,以后难免落得?个出气包的下场。
总归都讨不了好?,还不如从一开始就硬气些。
听见梁清清的话,黄雅丽猛地抬起头,怔愣片刻后缓缓展开一抹淡笑。
吃完饭后,一行人回宿舍休息,梁清清去阳台摸了摸昨天晾的衣服,发?现都干了后就收了起来,又洗了把脸才躺着睡午觉,站了一上午,她只觉得?腿都不是腿了,酸疼得?厉害。
再次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穿过?走廊准备去水房接水,结果没走两?步,一旁的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紧接着一盆冷水就泼了她一个透心凉。
“哎呀,抱歉,我没看见有?人,你没事吧”
上半身?全部被打湿,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水,就算是夏日,这风一吹,脑子还是被冷得?瞬间清醒,梁清清深吸一口气,抹了一把脸,顺着这看似是道?歉,实则是幸灾乐祸的语气朝说话人看去,那张熟悉的脸格外刺眼。
“这身?衣服虽然不值钱,但是依照你的家庭估计攒了很久才买得?起的吧啧啧,真不知道?等会儿你还有?没有?衣服穿,该不会全是些带补丁的便宜货吧”胡佩云倚靠在门框上,看着梁清清狼狈得?犹如落汤鸡一样,红唇控制不住地往上勾起,眸中满是痛快。
而在她身?后,几个陌生的面孔脸上也不由带上了笑意。
梁清清一一扫过?去,发?现并不是今天中午看见的那几个,应该是住在这间宿舍的新播音员,也不知道?胡佩云给?了她们什?么好?处,居然能心甘情愿地同意让她躲在她们宿舍算计人。
也不怕闹大了,她们也要跟着遭殃。
梁清清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湿漉漉的布料,蓦地勾唇笑了笑,冷冷瞧了胡佩云一眼,就面不改色地继续往水房的方向?走。
现在正是午休结束,大家都在收拾准备往广播局去了,乍一看见梁清清这副模样,都惊得?站在门口看了半响,这是怎么回事
胡佩云被梁清清那一眼瞧得?心底发?慌,但见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走了,又不免暗恼自己没出息,竟然被个黄毛丫头吓到了。
“我还当她有?多大的气性?呢,原来就是个软骨头。”胡佩云把玩着手中的空盆,撇了撇嘴,随后转头对着屋内的几个人说道?:“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要是学的好?,以后我举荐你们进县广播局。”
“谢谢胡同志。”
“你真好?,长得?漂亮还大方,不像那个梁清清,真以为被选进省广播局就万事大吉了,瞧她得?瑟的,我看胡同志给?的这个教训是极好?的,就该让她吃吃苦头,免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就是就是。”
看着几个小姑娘感?恩戴德的笑脸,胡佩云勾起一个讽笑,蠢货,她怎么会把吃饭的本事教给?她们简单说两?个大家都知道?的知识就算顶天了。
再说了,县广播局哪是那么好?进的,要是她能举荐人进来,肥水不流外人田,她早就把家中的几个表妹堂妹都给?举荐进来了,还能轮得?到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