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自昏黄路灯下匆匆走过。
晚秋夜晚的寒风让他们裹紧衣服,厚重的帽子、围巾却都无法遮挡眼神。
疲惫不堪的、憎恶的、平静的、愤怒的……
被树枝上方金色的瞳仁尽收眼底。
在那只乌鸦的视线之下,无数黑色的气息从行人头顶上方钻出,朝着天空之上漂浮而去。
之后便化为一阵风。
如同被不知名的东西慢慢吞噬、蚕食。
只留下干净到古怪的街道,仿若阴云从未在米花市的天空笼罩过般。
乌鸦的尖喙中发出古怪的鸣叫。
随后,它展开双翼。
同一时间,米花市各个街口,十余只没有任何差别的白乌鸦朝着天空飞去。
几息之间消散为黑红的咒力,朝着同一个方向凝聚。
被一只手攥进掌心。
屋内没有丝毫灯光,沙发上那道身影侧头,看向窗外。
霓虹灯光映亮万千高楼大厦,彻夜不息的摩天轮彩灯在夜幕中缓慢旋转。
白发男人看着手中的资料,目光落在照片上黑卷发的孩子脸上,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笑意。
挥开手臂。
一张张写满资料的薄纸如雪花四散,飘落满地。
远处街角的巷道当中。
戴着兜帽的男人快步从角落走出,同另一个人会面。
在走到对方面前时,东野岳才摘下兜帽。
东野灰立刻伸手拽起对方衣服,见身上没有伤口才松了口气。
“走。”他道,在走出几步后,却发现自己的弟弟并没有跟上。
他转头看向对方,男人只能称得上长相平平的脸上带着些没能褪去的愧意。
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东野灰几步上前,将兜帽重新扣在他头上:“别无他法。”
从始至终,他们所求的不过是生存。
即使要用曾经放过两人一条生路的那个人去换。
东野岳扯下兜帽,挡住了脸上大部分的神情。
一瞬之间,他想起不久之前。
当自己沉声将追杀松田伊夏那晚的事情全盘说出时,白发男人脸上意味深长的神情。
他用手指拨弄着白乌鸦的羽毛,声音带笑:“……真感人呐,对吧这么说,他和你很像,东野君。”
“你说,为了你兄长能活下去,你愿意付出一切代价”男人轻笑。
东野岳一愣。
他的眼神早已说出答案。
白发男人的手掌落在他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对吧”
“阿岳。”声音传来。
东野岳回神。
他抬头看去,东野灰站在前方,正蹙眉看他。一向沉郁的脸上隐有担忧。
他低低应声,重新更上自己兄长的脚步,一前一后朝着远处走去。
月光拉长两人的影子,边做尖利的爪牙,在昏暗中交错。一道道属于不同人的影子笼罩着米花市的地面,酝酿出一场诡谲的暴雨。
但是此时此刻,所有的阴暗都被室内暖光色的灯光抵挡。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一切窥视,也隔绝了未来与过去。
只有彼此,只有现在。
黑卷发少年侧脸抵在枕上,抑制不住地从喉咙中哽出声音。
被捏在腕上的大掌强行带动摸向腹部,在皮肤贴合那刻,男人故意向前。
隔着腹部那层皮肉,手心被什么用力顶过。
松田伊夏膝盖不住往前踉跄,挣扎着手脚并用地想要向前,却在动身的那一刻被人捏住腰侧拉了回去。
想要收回,但对方却不依不饶地、恶劣地将他手心按在原位,一定要让他自己丈量顶出的弧度。
手在颤抖。
“摸到了”金发男人咬着他的耳垂,轻声问,“位置对”
夸张的热浪将他裹挟,让他压抑不住颤抖,控制不住声音,仿佛就要这样被一点点吞噬。
位置不对,更上面,更深,但是此时此刻本该回答的人却已经失去了对话的能力。
他方才的伶牙俐齿早就被丢弃到九霄云外,眼泪自眼角滚下,润湿一小片布料。
似是不满他的沉默以对。
带动着他的手一起抚在那片突起的皮肤上的手突然用力,压下鼓起的皮肉。
松田伊夏浑身一颤,小腿绷紧,喉咙里几乎挤出沙哑的尖叫。
怎么会…怎么能……
汗水自安室透金色的发丝间滴下,砸在他的脊背上,如自烛台滚落的蜡滴一样滚烫。
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次触碰都带动他抑制不住的颤抖。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被捏着脚踝也会颤到跪不住,整个人像是融化的水。
意识逐渐被抽离出脑内,只能攀附、依靠于对方,没法逃离,也没法反抗。
声音断断续续从嘴里吐出,含糊不清的道歉,不知道是为了安室透之前那一口陈年旧醋,还是为了又一次隐瞒对方只身前往危险的会面场所,又亦或是为了前不久的挑衅。
之后又变成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