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长公主果然是最了解老皇帝的。
钟文谨按照她的建议,进宫给老皇帝跟几位得宠后妃拍了三四十张照片。
老皇帝大概是上了年纪,素日应付政务就耗费了几乎全部的精力,没心思管甚番邦商品这样的“小事”。
拿到照片画后,欣赏了一会子,便将这茬给撂下了。
钟文谨开照相馆这事儿,算是稳了。
而姜椿这头,今年照旧是个风调雨顺的好年,她大批量种植的玉米丰收了。
这些玉米被剥去外皮后,晾晒在庄子上的打谷场上,入目一片金黄。
因数量太多,垛玉米垛工作量太庞大,所以姜椿决定直接将其放在露天晾晒,晾晒干后装入粮仓。
她今年早早让人在几个庄子上都修建了数个大粮仓,正好派上用场。
至于过阵子才收获的红薯,为了防止被冻坏,要全部储存到地窖里的,她也让人挖了不少地窖。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忙活,那就是帮宋时桉办桂花宴。
去岁他得知自己有孕后,就兴头地想大摆中秋宴,结果被忙得脚不沾地的庄氏给训斥了一顿。
姜椿那会儿大着肚子,显然扛不起这重担,为了安抚他,她许诺今年中秋替他办个桂花宴。
她当然不能食言。
横竖她现在有钱有闲,又有得力人手帮忙,张罗个桂花宴也没太大难度。
宴席的时间定在八月十二,她提前五日就开始准备,又是派请帖,又是定菜单,又是盘点桌椅板凳盘碗碟子,又是布置宴席现场。
着实是好一通忙活。
一直忙活到十一日傍晚,这才色色齐备,就等明天开席了。
姜椿本想等宋时桉下衙回来,在他面前好好邀功一番。
自己为了他忙前忙后好几日,人都累瘦了几斤,他不好好奉承奉承自己的话,她可跟他没完。
结果宋时桉回来后,满脸凝重地说道:“皇上病了,病情来势汹汹,这会子烧得人都迷糊了。
明儿的桂花宴,只怕是办不得了。”
老皇帝病重,作为太子岳家的宋家却大宴宾客,实在经不起讲究。
姜椿“啊”了一声:“这么突然”
这显然跟上辈子不一样,不然宋时桉傻了才会让自己张罗桂花宴,这不是存心折腾自己玩吗
宋时桉“嗯”了一声,皱眉道:“半上午时他正在养心殿与朝臣议事呢,突然就晕倒了。
太医诊脉后说他感染风寒,起了高热,连忙开了退热的方子。
喝了汤药,热倒是退下去了。
但两个时辰后,又再次发起了高热……”
姜椿心想,反复高烧,只怕是有炎症
如果只是普通炎症,多吃几幅太医开的药大概就能扛过去。
但如果是肺炎的话,就古代这医疗条件,肯定要寄。
其实原著里头,老皇帝也是感染风寒后,久咳不愈,大年三十晚上一口痰没咳上来直接憋死的。
如果这次没熬过去的话,就有那么点宿命感了。
姜椿警惕地对桂枝道:“去跟几个奶娘说,如今正值换季,大人都容易感染风寒,小孩子就更危险了。
让她们注意给两位小郎君增添衣裳,别冻着他们。”
虽然就算当真感染风寒,她的宝贝大箱子里也有事先让钟文谨帮自己代购的儿童感冒药跟消炎药。
但小孩子身体脆弱,再小心都不为过的。
如果熠哥儿跟昱哥儿出点什么事儿,她肯定承受不起这打击。
桂枝应道:“是。”
桂枝出去后,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夫妻,姜椿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了,直白道:“老皇帝这次不会抗不过去”
宋时桉摇了摇头:“谁晓得呢,上辈子可没这一茬。”
也不知道哪根命运的线头动了,竟引发了这样的变化。
姜椿笑道:“总归不是甚坏事儿。”
老皇帝多活一日,出现变数的可能性就多一分。
死了的老皇帝才是好的老皇帝。
若换成太子黎钧行病重,别说自己了,钟文谨肯定也坐不住,铁定要拿现代药品出来救他的命的。
不然他一挂,其他皇子上位,作为前太子岳家的宋家,能有甚好下场
但老皇帝病重,她们只会选择袖手旁观。
甚至还会盼着他早点死,好早点给太子腾位置。
宋时桉伸手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是好事儿,但就是委屈娘子了,白忙活了好几日。”
姜椿嗔道:“你晓得我的辛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