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婆子被踢了个仰倒。
这要换作在他们村里,她当即就会跳起来,一头顶上姜椿的肚子,把她撞个大马趴。
但她斜了眼姜椿那高高隆起,好似怀胎八九个月的大肚子,又斜了眼她身上的华服跟满头的珠翠。
就连踢自己的那双脚上穿的绣鞋上,都镶嵌着珍珠。
马婆子就算再傻,也晓得这位年轻小媳妇定然是宋家的哪位奶奶,自己要是敢跟她动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她要是有个好歹,自己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于是她顺势躺在地上,扶着自己的额头哀嚎起来:“我的脑袋好疼!不得了了,宋家的奶奶打人了!
大家都看看啊,宋家这样大户人家的奶奶竟然打人了!”
姜椿还没吭声呢,围观人群就先哄堂大笑。
一位身穿绸缎,脊背却下意识微弯,显然是大户人家管事模样的人好笑道:“宋大奶奶打人有甚好稀奇的她哪日不打人,咱们才要奇怪了呢。”
毕竟她可是连深受皇上宠爱的安平郡主都敢打的人儿。
而且事后不但没得到惩罚,安平郡主还因为报复宋大奶奶的缘故,被褫夺了郡主封号,被襄阳长公主急匆匆嫁出京去了。
不然再任由她留在京城跟宋大奶奶作对,只怕小命都要丢掉。
可见这位宋大奶奶的本事。
如今宋二奶奶的娘家人上门来闹,宋家其他人不露面,派宋大奶奶出面解决,显然没想息事宁人。
而且姜椿出来后,没直接跟他们掰扯钟文谨的事情,而是先把马婆子苛待儿媳妇跟孙女的事实点出来。
围观人群大部分都是附近大户人家的仆人,且一大半都是负责采买跟跑腿的管事,个个都是人精。
她一说,不少人脸上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会子马婆子再卖惨,效果就大打折扣。
姜椿等马婆子哭嚎了好一会子,声音渐渐小下去后,这才淡淡道:“你们这些丧良心的东西,好逸恶劳,为了多弄点银钱花,竟然想让自己的亲闺女当窑姐儿。
我二弟妹拼死不从,在族长的见证下跟你们断了亲,并提前支付了你们两个老东西的养老钱——二十两银子。
原本说从此以后,无论生死都再不往来的,结果你们这帮吸血的蚂蟥,见我二弟妹嫁进了高门大户,又想贴上来吸血了是
不过这也正常,对于你们这些烂人来说,为了银钱可以六亲不认,甚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我今儿也不问别的,就问你一句话,是谁将我二弟妹的消息告诉你们,并鼓动你们进京的又是谁接你们进京的”
顿了顿后,她板起脸来,活动了下手腕,并将自己的手指骨节掰得嘎巴响。
嘴里冷笑道:“今儿你若是老实交代就罢了,若是不老实交代,那我就把你打成个后半辈子只能爬着走路的瘫子!
别以为我怀着身孕就收拾不了你了,你这样的废物,再来十个八个,我也能轻松料理。”
说着,往前走了几步,脚往马婆子身下一伸,然后随意往上一抬。
嘴里笑道:“走你!”
然后就见马婆子肥胖的身躯直接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嗖”地一下飞过,然后“唧”一声,砸在了钟六子跟钟财跟前。
京城主要的干道,以及达官贵族宅邸聚集的街道上,都铺了青石板,宋家所在的桂花巷亦然。
马婆子落地后,疼得好半晌没爬起来。
姜椿两手环抱,冷冷道:“这还只是开胃菜,你识相点就赶紧交代,不然我可就动真格的了!”
她安全可以直接将他们揍一顿,然后让人将他们丢出京城,暂时解决掉麻烦。
但钟文谨是自己的亲女儿,姜椿可不希望她月子里被这帮人恶心一次又一次。
索性直指要害。
能从他们嘴里问出来幕后主使是三皇子,那再好不过了,太子就可以有借口参三皇子一本。
三皇子为了摆脱嫌疑,肯定得抛个有份量的替罪羊出来。
如此不但打击了三皇子一派的有生力量,还能叫这帮人心寒。
毕竟三皇子如此凉薄,下回出事情被抛出去当替罪羊的没准就是他们了。
问不出来也不妨事。
总归叫三皇子等人晓得自己审问过钟家人。
下回钟家人还来闹的话,没准她还会再审。
而她姜椿,打遍京城无敌手的威名远扬。
三皇子等人肯定会担心钟家人扛不住自己的殴打,将相关人员给秃噜出来。
虽然出面接触钟家人的不可能是三皇子本人,但他也知道,但凡钟家人开口,宋时桉这家伙就算查不到证据,也能有法子将锅扣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