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神色骤变,满眼警惕地防备着来人。
不怪他多心,这些年和翠翠在一起后,周亥文刚开始还隔几天来骚扰他一次,等两人感情趋于稳定后,他便识趣地没再来打扰,江少以为他是有自知之明主动退出。
谁知今天突然出现在他和翠翠的订婚宴上,江少很难不防备。
“你来干什么别不吭声,给我说话!”江少盯着他,只要他稍有异动他就立刻喊人来把他赶出去。
“你急什么”周亥文抬头,和江少春风满面相比,他明显憔悴许多,一脸疲容强打起精神。
“这是给翠翠的,贺礼。”
最后两个字他压得极低,但江少还是听见了,他半信半疑地接过礼盒,依然对人没有什么好脸色:“行吧,心意我领,你现在可以走了。”
周亥文杵着不动,周围已经有人感到奇怪,时不时向这边投来异样目光。
江少脸色更沉,果然,这家伙就是心怀不轨别有目的,送礼是假,见缝插针才是真。
“见面做什么如果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告诉我也一样,我会转达给翠翠。”
总之就是防备着,杜绝两人一切死灰复燃的可能。
周亥文低头咳嗽了两声,他皱眉,总觉得喉中痒意怎么都去不掉,这种痒意在每个寂静的深夜都会愈发严重。
他深吸几口气,对着江少讥嘲道:“怕我们见面”
短短五个字,瞬间戳到江少痛脚,他瞪大双眼强压着怒火,迎着人的目光既心虚又感到恼火。
“我警告你最后一遍,再不滚,我可就要让人动手了!”
要不是担心破坏他和翠翠大喜的日子,江少早就叫人把周亥文揍得他爹娘都认不出来,这里是他的地盘,他的订婚宴,这人还不知死活敢来挑衅
江少咬牙:“我数到三!三.二.”
正要数到一,背后突然传来道轻柔的女声,“这么不讲理干什么来者是客。”
不知道是哪个心思活络的人将门口状况通报给翠,她原本在房间将各位长辈哄得合不拢嘴,气氛一片和谐,听见动静后便想着出来看看。
“江少,来者是客,还不把人请进去呀马上就要开席了,总不能叫人空着肚子回去。”
江少咬住下唇,有些不情愿,他才不信周亥文是真心来送祝福。
一看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见他半天没有动作,翠笑吟吟地看着他:“怎么,现在我的话都不听了”
“听,我听话。”江少闷闷不乐地摇摇头。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担心被人调侃成妻管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周亥文,咬牙挤出几个字:“欢迎。”
至于这句“欢迎”是真心还是假意,周亥文并不在乎,从翠出现开始,他的目光便紧紧落在人身上。
“翠翠……”
仔细想想,其实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因为翠的避而不见,因为江少的阻扰,也因为他自己的逃避。
周亥文眼睫微垂,他很想道歉,很想,很想告诉她他终于明白他错得有多离谱,想告诉她……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再向她索求。
是付出而非索求。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
翠温和地打断人:“欢迎。”
周亥文像是突然被人扼住喉颈,他嘴唇动了动,一句话都说不出。
“快落座吧,马上就要开席了,不用拘礼,放开了吃喝。”
态度疏离有礼挑不出任何错误,待他与待别的宾客并无不同。
周亥文眼底的希冀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