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亥文欲语还休似是而非这么一说,再加上脸上“想遮掩但遮掩不住”的微表情,哪怕真是朋友也得染上一层暧昧关系,更何况两人关系远不是朋友那么单纯。
果不其然,徐固慢吞吞地“哦”了声,意味不明:“原来是翠翠朋友啊,吃饭了吗没吃的话一块儿坐下来吃点吧。”
周亥文利落地拉开椅子坐下:“多谢伯父。”
翠给他投以死亡微笑,周亥文不动声色假装没看见,他受着翠爹娘暗含审视的目光,难得紧张到不敢抬头。
知婧和善地笑着问:“看你很年轻,也是在首都上学吗你是翠翠同学”
“是的,伯母,我在隔壁c大。”
“哦。”知婧了然点头,“是那个不如翠翠学校的c大啊。”
周亥文:“.嗯。”
似乎,也不是特别和善。
徐固拍了拍知婧,颇为不赞同:“当着人家孩子面,说这些干什么你以为谁都和我们女儿一样优秀吗”
“也是,小周你别介意啊,伯母说话就是这样,心直口快了些。”
周亥文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了,但还是轻轻摇头:“没关系,伯母,我不介意。”
翠翠爹娘似乎对他没什么好感,周亥文在心底蹙眉,可是为什么他自认为他表现中没有失礼的地方,不应该会是这样的结果。
之后,知婧又问了些问题,周亥文一一应答,越回答越心凉,寒冬腊月里,他额头竟然生出层薄汗。
这样的场面,翠喜闻乐见,她不合时宜地想起赵齐明,之前周亥文在省城雇人假扮她爹娘,对赵齐明冷嘲热讽好一顿输出,差点把人说得自闭了。
结果天道好轮回,现在轮到他自己坐立难安了,都是报应!
翠丝毫不同情人,她爹娘什么样她了解,在两人心里,天上最尊贵的神仙下凡都配不上她,更别提周亥文只是一介凡人。
所以他这番拍马屁举动,纯粹是自讨苦吃。
一顿饭,除了周亥文,其余人都吃得心情舒畅。
翠把爹娘带到之前租的公寓里,她暑假在这住过段时间,感觉还不错,因此就一直租到现在,偶尔不住学校会来这边,两间卧室,正好她和她爹娘一人一间,省去了在外面租旅馆的麻烦。
家里提前收拾过,干净又整洁,特意抹去了周亥文的生活痕迹。
知婧看得止不住夸赞:“孩子长大了,打小自理能力就强。”
“是啊,瞧瞧这屋子收拾的,多干净!”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吹着女儿的彩虹屁。
若是旁人,恐怕还有阴阳怪气的嫌疑,但翠知道,她爸妈是真心实意感到骄傲。
这天下,对她滤镜最深的人就是她爸妈。
翠学校里的课程并不繁重,除了上课,她几乎把其他时间都在陪伴父母身上。
知婧两人一连在公寓里住了两天,直到第三天一早,徐固出门扔垃圾才撞见江少。
江少知道翠一直租着房子后,同样没有退租,他虽然不在这边常住,但有时间就会过来。
“不是,你这”江少愣愣地看着翠房间出来个陌生男人,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小了,但毕竟身材没有走样,脸也还算能看,他心里顿时警铃大作,“你谁啊你怎么在这”
听说这种老不死的最会嘴甜哄人,江少瞪着人,目光不善。
徐固:“.”
“不说话装什么哑巴。”
徐固:“你又是谁”
他眼神落在江少身后打开的房门,猜测道:“住在对门,你是翠翠邻居”
翠翠,叫这么亲密
江少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具体在哪见过,第六感作祟,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出言不逊,因此他努力将一句“我是你爷爷”咽回肚子里。
“对啊,现在是邻居,怎样”
翠隐约听见门外声响,她手里拿着片面包,边啃面包边叫了声:“爹,你们聊什么呢”
江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叫他什么!他是你的谁!”
“我爹啊。”翠站在徐固身后,她疑惑地看着江少,也不至于这么惊讶吧,“我们长得不像吗”
江少:“.”
江少结巴了:“爹爹爹”
徐固微笑地望着人:“别,我担不起这一声。”
蠢蛋蠢蛋!江少你是什么绝世蠢蛋!明明都觉得眼熟了,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关系呢!
把前夫认作大舅子,又把翠翠亲爹当成情敌!江少立刻给了自己一巴掌,真打,很清脆的一声,“爹,不是,伯父,我、我错了,是我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