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2 / 2)

巴大怀和许多宾客围了上来,啧啧有声,好不眼红。我这才细看手中的剑,连柄带鞘长约一米,有剑格无剑首,剑柄上的防滑纹理看起来像是符文。剑鞘像是铜质,两面有火龙奔跃浮雕及火焰流云纹,精工细作,整体古朴简单但又大气。

巴大怀拍着我的肩头:“恭喜,恭喜,这可是侯爷亲手用赤银锻造的啊!”

我有些疑惑:“赤银?”

巴大怀道:“你有所不知,在火炉山地下极深处的熔化岩浆中,有一种稀见的神铁,状若银而色红,称为赤银。铸剑时只要加入少许赤银,就会变得特别锋利有弹性,而且被这样的剑杀死的人不能再活过来。赤银很难采集到,也很难熔化,通常只有禁制院的高级杀手、大王和各路诸侯的亲卫才有资格使用加了少量赤银的武器,真的是有钱也买不到啊!”

我有些意外,这剑跟孙二的残阳刀有同样效果,丙寅侯为什么送我这样的杀人利器?

许多宾客催促:“快拔出来看看!”

我拔剑出鞘,呛啷有声,剑尖轻颤着嗡嗡之声不绝。整个剑身都带着一种很难形容的红色,比孙二的残阳刀要红得多。这种红色是从里面透出来的,而且是非常均匀分布,几乎就可以说是一柄红色的剑。随着我的手轻微晃动,剑刃处白中带红的毫光游走不定,一看就锋利异常。

我右手握剑,左手食、中二指按在剑身上凝神感应。剑气并不炽热,只是一种凝重深厚的温暖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叫火精剑。我心中的疑虑多过喜悦,丙寅侯一定能看得出来,我体内有一股狂暴阴邪的能量,失控之下会造成可怕的杀戮,却送了这样一柄能杀死人的利器给我,难道是嫌我杀气还不够重?给一头明显还没有驯服的猛兽以利爪,是极度危险的,这事太不合情理,他难道穷得除了剑外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赏赐了?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丙寅侯实力超强,根本不怕我持有利器,什么神兵利器拿在我手上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不需要担忧。而我要是真有野心,持有利器之后就会更加得意忘形,胡作非为,加速自己的灭亡。

当然还有可能丙寅侯是真的爱才纳贤,这是一个赤裸裸的以强者为尊,以暴力治国的世界,连杀人犯都可以“五胜免罪”,我有实力就是该得到赏赐和重用,宝剑赠英雄合情合理。

说实话我猜不透丙寅侯,什么可能都有,但绝对不排除前一种猜测。巴大怀只是众议院一个靠阿腴奉承发家的小人,我从来都不把他放在眼里,真正的威胁来自于丙寅侯,我的生死完全捏在他手里。所以我应该尽量低调,没有弄清火炉城的情况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第三十八字里玄机

宴会至深夜方散,为了应筹我喝了不少酒,已有七八成醉意。两个巴家银甲护卫带我去新的住处,是主宅旁边一个独立的小院,两层木建筑结构,在夜色中看上去有一种清新雅致的感觉。

屋里亮着灯,一进客厅就有两个女子迎了上来,一黑一白对比强烈,但都是那样年轻貌美,体形匀称苗条,只穿着少得可怜的布料。这不是那天在侍侯巴大怀的两个女奴吗,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

我以为是自己醉眼朦胧看错了,揉了揉眼再看,眼前明明就是那两个女奴!黑的女奴像是亚洲人与非洲黑人的混血儿,黑发柔顺,五官精致,牙齿特别白和整齐,皮肤虽然黑但光滑细嫩,柔媚中带着点野性和坚强;白的女奴金发碧眼,肤白胜雪,五官同样带有亚洲人的特点,丰臀细腰,既妖娆又性感,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两个女奴一齐在我面前跪下:“拜见主人。”

她们叫我主人?我真有些醉了,摇手道:“巴大人没来,只有我在这儿。”

黑奴道:“巴大人已经把我们送给了你,你就是我们的新主人。”

我吃惊不小,就算是在人间,这两个尤物也是难得一见,在恶鬼界绝对是无价之宝,巴大怀居然送给了我?

两个银甲护卫发出惊叹声,眼光在两个女奴身上狠狠盯了几秒钟,识趣地转身快步走了。酒精发作头痛欲烈,我的大脑有些不好使了,想不通巴大怀的目的何在,两个女奴已经同时上前扶住了我。

“不,不,不需要你们扶,我没醉。”我挣开了两人。

白奴问:“主人要喝茶解酒吗?”

我立即说:“不要。”

黑奴问:“主人要沐浴按摩吗?”

我双手乱摇:“不要,不要,都不要,你们回去吧,跟巴大人说我不需要别人侍候。”

两个女奴都站着不动,可怜兮兮地说:“主人不要我,巴大人会处罚我的。”

让她们受罚我有些于心不忍,就算我不要她们,也应该自己去对巴大怀说。但现在已经很晚了,去找巴大怀有些不便,还是等明天再说。其实我要赶走她们,是怕自己喝多了酒会把持不住,再一想只要我不动邪心,不与她们同处一室,不就没关系了?

我不理她们,自己往里面走,却不知卧室在哪里,闯了好几间才找到卧室,进去后闩了门倒头就睡。白天在祭台上我已经耗费了无数精神和体力,又跟那些达官贵人周旋了好久,实在是太困了。

感觉只是一闭眼的功夫,睁开眼外面已经一片通亮,细雨沙沙,居然还在下雨。窗户外透进来的空气带着点凉意,好像一夜之间从夏天变成秋天了。

我起床开门出去,立即看到黑白二奴站在外面,桌子上放着洗脸水、早餐之类,已经等我多时了。

黑白二奴躬身请安,我没理她们,直接往外走。

我这个准队长虽然可以在巴宅绝大多数地方通行无阻,却不知巴大怀住在哪里,一路询问,终于到了巴大怀过夜的地方,女奴进去通报,我在小客厅里等着。过了五六分钟巴大怀才打着呵欠出来,宿醉未醒的样子,我急忙站起来:“主人,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

“奥……”巴大怀挥了挥手,又打了一个呵欠,露出了些暧昧的笑容,“怎么样,黑白二娇还不错吧,昨晚大战几个回合?”

“呃,昨晚我没碰她们。我找您就是想说这件事,我只是一个护卫,是个下人,不该享这样的艳福,还请您收回她们,您的盛情我非常感激。”

巴大怀脸一沉:“哪有送出去的礼物再收回来的道理?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侯爷送的礼物你就收,我送的礼物你不收,不给我面子是不是?”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巴大怀已有些怒气:“那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拒收的理由,就算我有病不能行房事,也可以留着她们端菜送水洗衣煮饭,谁还怕有人侍候?我灵机一动:“其实我的意思,是想请您换个礼物给我,就是那天那个圆圆姑娘。”

巴大怀这才转怒为笑:“原来你喜欢经验丰富的,好小子,有眼光!不过不行,她是花柳院的名牌,任何人都不能买走。你要是想再一亲芳泽,随时可以去花柳院找她,或者多花点钱招她来你屋里过一夜。”

我要交换的原因,不是想独占陈圆圆,而是觉得她不该受这个罪,想给她自由,没想到官妓只能嫖不能买。我不能再拒收黑白二奴,但也有些不甘心,于是趁机提条件:“主人,我还有一个请求,祈雨仪式前与我比剑的那个贱鬼,我希望收他当个助手。他的剑法不错,可以利用起来,有我和他在,没什么刺客能近得了你的身。”

巴大怀皱起了眉头:“你是说那个死囚马冷血?他小子身手是不错,但是很难驯服,听说逃跑过很多次,被他杀死的人有上百个。”

原来车追命现在叫做马冷血,倒是挺适合他的,不知哪个才是真名。我坚定地说:“我一定能驯服他,要是驯服不了,我会用火精剑亲手杀了他!”

巴大怀终于点了点头:“行,就交给你了,以后要是他出了什么问题都要你负责。”

我急忙答应,巴大怀没心情再跟我多说,叫了一个守卫带我去死囚牢,交代马冷血由我全权处理。

死囚牢距离我上次住的地下室不远,也在地下,但条件可差多了,里面低矮狭小,又脏又臭。由于昨天下暴雨,低处积了大腿深的雨水,水面漂浮着屎便、死老鼠、垃圾之类,恶心之极。沿途的囚室里有些死囚已经烂成了一副白骨,有的倦缩在黑暗中,眼睛闪动着饥渴野兽般的光芒……天堂和地狱有时距离并不运,上下不过几米而己。

带路的守卫在一个囚室门口停下,我看到一个人靠在墙角只有头部露出水面,蓬头垢面,奄奄一息,只有那一双冷漠的眼睛能让我确定他是车追命。我与守卫把他拖到了外面,冲洗一番,由那个守卫背到了我住的地方。

黑白二奴见我带回了一个半死不活的贱鬼,都很惊讶,但没有多嘴。这时她们的作用发挥出来了,我一声令下,好吃好喝的立即流水般端上来。车追命本来虚弱得眼睛都睁不开,闻到了香味顿时来了精神,开始表演饿鬼是怎么练成的。

车追命狼吞虎咽清空了半桌子食物,黑白二奴给他梳理了头发,披上了衣服,终于有点人样了。我叫黑白二奴出去,关好了门,在车追命对面坐下,紧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