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义愤填膺捏着胖拳头的模样叫柳曼蔷好受了不少,她自己被算计婚事,唯一的女儿也被算计婚事,这事儿只要想一想便觉得心头发狠,恨不得直接砸了崔氏。
可当务之急不是此事,而是:“九郎怎的不先回一趟长安?”
“外祖母莫气,九郎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江上弦以为她是气崔辩叙不先回一趟长安同她说上一声,她也有些尴尬,好歹是挖人家祖坟呢,小崔就这么直接跑去挖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柳曼蔷先头应了,可真要去之前跟人说一声也是礼貌不是?
咱中国人不就讲究一个礼多人不怪么?
小江只得帮着小崔解释:“崔氏人多口杂,崔家祖父又是个精于算计的,九郎说此次去寻秘药,需得快准狠方才可出其不意,否则让崔氏布置好了,或是走漏了风声,只怕不少人都会盯上,若是搅扰了祖宗安宁才是大不孝。况且他回来一趟长安再走,实在有些打眼了。”
年前急匆匆的跑瓜州,回了长安就又到青州成婚,要是再回了长安再往外跑,肯定得被人盯上。
柳曼蔷摆摆手:“我生什么气?做人祖宗的,后世子孙有了难处,帮一把也是理所应当,当时也是我答应的,只要你们肯将一个孩子出继到柳家,继承祖宗香火,这墓中之物任他拿一件。”
人活一辈子,不就是这样么?
到了地下也别想安宁!
否则大族立家庙、祠堂,小民家中供奉祖先牌位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告诉祖宗先辈,在下头也别闲着,该努力就努力,做了鬼也得在下头继续卷!
她着急的原因才不是这个,虽为女子,可她柳曼蔷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出去的话比那些男子还作数!
“我是怕他寻不到地方进去!”柳曼蔷重重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忧色。
她这姓柳的曾外孙还不知在哪儿呢,若是崔辩叙出什么事儿,她还上哪儿寻个外孙子来给她生孩子?
江上弦恍然大悟,迟疑着道:“应当不会吧?九郎说外祖母你都将大致的位置告诉他了,他武功高强,身边又带着人手,哪里会寻不到地儿?”
“你啊,有所不知。”
柳曼蔷脑门皱的层层叠叠,跟无毛猫打褶似的:“百越之地,多是连绵不断的深山老林,那些树在那儿不知多少年了,遮天蔽日的,正午的时候人行走在内,都只有丝丝缕缕的光亮能透进去,阴冷无比。”
“便是当地人也不敢轻易进那里头去,唯有生活在深山之中的越人部落,常年不同外界来往,对那些蛇虫鼠蚁、瘴气一类的东西有法子。他就这般去了,只怕进了那深山就得出事儿!”
这话听得江上弦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她在现代就没去过岭南,更何况是这古代的岭南,深山老林什么的,她连想象都有些想象不到,不想往坏处考虑,她结结巴巴道:“即是常年瘴气,当地应是有对症的药材可买....”
“有自然是有。”
柳曼蔷也没去过快乐老家,不过是听长辈们口口相传的罢了:“不过都是些寻常的药丸子,药囊,不进深山之中倒是能用,可进了深山那边没用了。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