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老爷家早在辽宁新民的韩家铺子,是三户大地主之一,在旧社会就算富绰人家了,姥爷在家氏里辈分最小,记得他有一次送姥爷回辽宁,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人跟姥爷叫二哥,一下就差了两辈。
姥姥是个朴实的农村人,看到外孙子来了,怎么也得做点好吃的,于是和面做了手擀面条,等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来,小辛得志哭了,姥姥问哭啥,他回他不吃面条。
这个记忆一直保留在他脑海中,几十年过去了,仍然记忆犹新,他总觉得对不住她老人家,一片热心肠并没有得到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认可,如今孩子懂事了,她却不在了。
原来他不知道姥姥又走了一家,那个后姥爷他也见过,印象不是很深,后来得病先走了。
早在绷劲那个年代,姥爷在学校教书,他那时正当年,年轻气盛,参加资格派系,最后他这一派输了,他也因此背负罪名被判二十年徒刑,收监在旅顺监狱服刑,时隔一年无理由释放回到老家,直到76年被平反才重见天日,而他的一生也被毁了。
那一年姥爷到他家来差不多有八十了,初步打算到自己女儿家安度晚年,寄住的同村老乡在电话里是这样的意思,庞凤刚为此专程去接的他。
那年国家为冤假错案平反,还补了工资,姥爷给他的女儿每人买了一枚金戒指,当作纪念,为的是留个念想,略表当父亲的一点心意。
庞凤刚小时候听母亲讲,姥爷被判刑入狱后,姥姥就带着她的六个女儿从辽宁来到了黑龙江,她也又走了一家,出于生计没有办法,对此姥爷很是有想法,后期他来到庞凤刚家,曾劝过他和姥娘搬一起住吧,姥爷就是不依,直到他去世前他们都没有和好。
庞凤刚也从来没听他说过原谅姥姥的话,几乎没有提到过她。说起来姥爷住在他家断断续续也有十年了。
早些年庞凤刚偶尔去过几次姥姥家,因为她的几个姑娘也住在附近村囤,因此他的几个姨家偶尔顺便也去。
最让他在幼小心灵上感到耻辱的是,四姨家的二儿子和他在一起玩时把几片绿树叶落在一起,跟他说你肯定咬不动,小孩心直,不信邪,接过来猛地一口咬下去,确实他的牙口很好,一下就全部咬断了,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了树叶的苦涩味道,啊,他上当了,耳边响着小骗子的奸笑声。
这件事很伤他的自尊,区区一个农村娃居然把一个城里的公子哥给耍了,真是丢人!使点小把戏取笑于人,当时他认为这小子很坏,以后他就不愿跟他玩了,甚至有些嫉恨。
几十年前的事了,他不曾跟人说过,他害怕听到的人说他傻,不动脑筋的结果必然是动脑筋人的牺牲品,事不大,但对于他的促动不小,凡事多长个心眼没坏处,等参加了工作,他也最忌讳骗人了,而且始终保持敏锐的警惕心理,让心术不正的人没有可乘之机。
经历的事故多了,人自然变得老练了,与人接触一打眼就能洞察到此人是何许人也。